想起是谁了。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不是我们能参与的。我都扛不住,你能吗?”
他那手下连连讪笑:“大人笑话小人了,小人多嘴,小人多嘴。”
张振不再看他,高声道:“弟兄们辛苦,今日晚饭,来香居涮肉,在场的每个人都要来,我请了!”
下面的人都是精神一震。虽然能在京兆府当差,他们都不缺吃食,可肉总是不嫌多的,何况这是上峰请客,总要给个响应。只是刚才说话的那个手下微微一怔,随即又低下了头,张振在这个时候请客,更像是要把他们都聚拢在身边,不让他们去多嘴啊。刚才那些,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手下心中有些火热,但再一想自己的官职也就歇了心思。这世道,能保住命,还又吃又喝的还想什么?想到这里,他振奋了精神:“张府尹请客,我们可要多吃些,还要多喝些!”
下面又是一阵起哄。
而那边,车队已经越走越远了。这个车队还是向北门而去,只是在路过一个街口的时候,一辆车和另外一辆车快速的不为人知的交换了位置……
冯道看着眼前的刘灿,那表情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他从政几十年,历经n个皇帝,哪怕面对契丹人的时候都面不改色,可现在……他的表情的确是失控的,虽然他很想控制着,可那种纠结的扭曲的肌肉很显著的暴露了出来。
“冯相!”刘灿一脸耿直。
……
“灿本不想打扰冯相,可外面形势实在是太吓人了。灿实在害怕的厉害,正无措间,想到了冯相早日的话,就厚颜过来了。还望冯相不要嫌弃。”
“……我现在说嫌弃你会回去吗?”冯道在心中暗道,什么吓人,你要一个人过来这话也许还有几分说服力,可你是把郭威一大家子都带过来了,这是害怕?这是找人给你兜底啊!不过想到这里,冯道也是一怔,随即道:“你可是听到了什么?”
“不知冯相所知的是……”
冯道看着她没有说话,刘灿知道自己是斗不过这个老狐狸的,若是堂堂正正的两军对仗冯道也许不行,但这种猜心事斗哑谜,十个她也不是冯道的对手。因此摊摊手:“我是真不知道,只是我害怕。”
冯道看着她,然后慢慢的点了点头:“你怕的有理,可是却把我拉进来了。”
“冯相慈悲。”
冯道一笑,带了几分莞尔:“你也不用给我拍马屁了,你人都到这里了,我总不能再把你赶出去。只是我也不能白留你。都说你演武场的吃食好,今日可要给我露一手。”
“这有何难?冯相既然这么说了,我今日就亲自做两个小菜。”
冯道一怔,他说这话倒没想过让刘灿亲自下厨,只是想着她带来的人不少,身边总要有一两个有些厨艺――就算真没有,也可以赊账。
“怎么,冯相不相信我的手艺吗?不瞒冯相说,我们家演武场的饭菜,大多可是经我指点的。”
“好!既然思之这么说了,那我也不推辞了,今日我就等着过个嘴瘾了!”
说完,两人相对一笑,都有了一种亲近感。
为官几十年,冯道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刘灿也不找那稀奇的做了。用鸡蛋烙个玉米面饼,煎个油渣,拿了白菘只捡菜心和着鸡蛋、粉丝一起炒了,最后用茱萸做了个不太标准的三狠汤。这几样的食材都很普通,做法却都是新颖的,油渣算是比较普遍的,可在这里很少会把油渣做焦――大户人家不会选用这个办法,小门小户,油是宝贵东西,又怎么会如此奢侈?所以这混着蒜瓣的油渣就带有别样的香味,一端上来冯道就深吸了口气:“好!”
“比较仓促,只有这两个小菜了,下次有机会,冯相去我那里,我好好的给冯相做上一桌子。”
“倒看不出思之有这样的爱好。”
“让冯相见笑了,也是小时候饿怕了。那时候穷啊,总想着吃,可家中又没有东西,就只有在做法上下功夫了……这油渣,当时是我们家最好的吃食了,当然,那时候可舍不得做成这个样子。”
这样的事在这个时代是绝对说不上凄惨的,但刘灿今日的身份地位还这么说,还做了这么一顿饭出来,冯道心中不免有些唏嘘,他正要说什么,一个心腹匆匆的走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面色一变,挥了挥手,待那人下去后看了刘灿片刻,才慢慢的开口:“国舅爷到了郭大将军家,全家从上到下……无一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