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娘可大安了?”
红颜道:“好多了,已经定了八月初二行册封大典,再不改了,皇上要去园子里过中秋。”
如茵问道:“娘娘她真的是因为病了?”
红颜摇头表示不知道:“翊坤宫极少有人去,皇后不爱被人打扰,又是酷暑天,我几乎没见过娘娘。宫里的事她对我和愉妃是一万个放心,问也不问的。”
“原本五月里,也就是之前定下的典礼的日子,该是我们家二爷回京述职的时候。”如茵道,“但西藏那边出了点事儿,二爷没回来了。”
红颜皱眉:“难道皇后是在等……”
如茵说:“就怕八月里也不回来,我听傅恒的意思,那边挺麻烦的。三年前西藏郡王颇罗鼐死了,他最宠爱次子珠尔默特那木札勒,生前就向皇上请命让次子继承王位,可是这珠尔默特那木札勒好不安分,和准噶尔颇有往来,蠢蠢欲动。我们家二爷被皇上派过去,也就是盯着这事儿呢。”
红颜听得心高高悬起,忧心道:“千万不要打起来,那些人怎么就不能守着太平日子过呢。”
如茵道:“老百姓怎么会愿意打仗,那里不富裕,朝廷好吃好喝地供养着,就是有权的那几个狼子野心。可话说回来,历朝历代皇朝交替,都是踏着战火踩着人骨来的,这种事永远都不会消停。”
红颜沉默了片刻,道:“不提了,越说越远,咱们女人家帮不了正经的忙,就别胡乱说什么,弄得人心惶惶。”
七月末,初秋的凉意终于驱散酷热,内务府已经将新制的秋衣送到各宫,又遇上八月初二是皇后册封大典,一并新制了朝服,这日愉妃几人都在一起试衣裳,若有肥瘦还来得及修改。
舒妃进门时就很不耐烦,朝服上身后也不知针线房的人哪里不对劲,竟完全错了尺寸,她将衣裳脱下就要摔在地上,幸好红颜拦住了,接过她的衣裳让樱桃送出去,亲自为舒妃把衣裳穿好,说道:“是不是贪吃了橘子上火,你今天很毛躁呢,我让樱桃沏一碗莲心茶消消火?”
舒妃扯了扯衣领,巴不得扣子都敞着才舒服,不耐烦地说:“这几天都这样,秋燥了吧,我也不是故意的,偏偏他们一身衣裳也做不好。我知道,那些人都在嘲笑我吃了快一年的药都没用。你看这衣裳,怀孕十个月穿都有富余,故意恶心我吗?”
愉妃从门外进来,和气地笑着:“针线房的人胆儿都要吓破了,后日就是皇后娘娘的好日子,咱们没得喊打喊杀,我让她们赶紧把新的做好,你就别生气了。”
舒妃拿手扇着风,见红颜和愉妃都加了衣裳,好不耐烦地说:“你们不热吗?”
红颜和愉妃互相看了眼,愉妃忽然道:“你是不是有了?怎么这样急躁,像变了个人似的。”
舒妃愣了愣,忙笑:“怎么可能,月初还来了月信呐。”
愉妃算着日子说:“那也是月初,现在可是月末,下个月就是明天了,这个月难道你没有和皇上同房过?”
这样提起来,舒妃也有些紧张,红颜便让樱桃去传何太医,一屋子针线布匹都收了起来,等何太医来为舒妃把脉,为求谨慎,将平日里照顾舒妃的太医,并再另请了一位来共同把脉,三位太医一致认定,舒妃娘娘是有了喜脉,只是才没多少日子,还不大明显,娘娘如此浮躁焦虑,对身体不好,且曾有流产的经历,让她必须回去卧床静养。
谁也没想到,舒妃自作主张从草原弄来的方子,竟然真的有了效用。
消息传开,皇帝在养心殿听得,竟不知该欢喜还是难过,红颜跟着也吃了几个月了,可是没有任何动静,他喃喃自语着:“难道要吃上一年?”
但皇帝很快来了钟粹宫,舒妃到底还是讨他喜欢的人,可欢欢喜喜的气氛里,却不见红颜在边上,问了宫里的人才知道,后天皇后册封大典的事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令妃娘娘走不开。
弘历到宁寿宫报喜,太后本是很看中舒妃的出身,但这些年她和令妃走得近,太后也就淡淡的了,她如今心里另有期盼,舒妃有没有太后根本不在乎。
而皇帝走时,太后还不冷不热地问了句:“听说那些药,令妃也在吃?可见这有没有,是命中注定了的。”
弘历望着母亲,他觉得太后已经把自己做过什么,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