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权人……比如你身上的黑暗魔力,和您那位母亲身上的,原本属于我的魔力。”
“欧瑞王国的法律规定获得动产超过十年即视为取得所有权,您对此有异议?”
“欧瑞的法律约束的是欧瑞的公民以及定居在欧瑞土地上的智慧生物,据我所知您和您的母亲都没有欧瑞国籍。”
“恰恰相反,纳尼亚伯爵已经与暗精灵结成了亲密盟友,并授予了我们塔米拉行省荣誉居民的称号。”
“那么在你们暗精灵王国的法律范围之内呢?”
“我们就是暗精灵王国法律的制定者。”
“那么我就是这个房间里规则的制定者。”我摊了摊手,“无论如何,您还是我的俘虏。”
她垂下眼睛沉默起来,不再回应我的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再次看向我:“您真的认为用我来威胁我的母亲有何意义?如果像人类那样要求赎金,她一个子儿都不会给您。如果像她要求避免您受到伤害的承诺――连我们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承诺……”
“我能看得出来。我能看得出来,您在您的国度里已经算得上是相当正派了。”我叹了口气,托起果盘走到她的床边,而她则摆出了全神戒备的姿态,皱起眉头:“您究竟怎样才肯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不吃干果。”
“您用我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的那种力量令它们恢复新鲜,我就离开――我的小马儿瑟琳娜也不喜欢吃干果。”我微笑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而她再一次愤怒到难以自制。所幸后来她压抑住了怒火,让我省去了施展几个法术然后再去记忆它们的麻烦事。
接着她皱着眉头碰了碰果盘里的东西……那些葡萄、橄榄、苹果立即在我的眼底下变得圆润丰满了起来。
“哈……不可思议。”我退后一步,感叹道,“类似的法术我只见过‘时光流逝’和‘生命凋零’……然而它们都是起到相反作用的魔法。……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道:“一个天赋。”
我再次惊异地打量她:“你是说……在你没有成为一个魔法师之前,你是一个暗精灵巫师?”
她的表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似乎交织着痛苦、遗憾、悲愤、委屈,而后大声说道:“是的!是的!我还是一个巫师!现在请您离开我的房间……马上!”
有一个故事――这为公主殿下的身后必然还有一个故事。只是今天我已经不打算再继续询问下去了,于是我微笑着对她点点头,离开了她的房间――当然没忘记再从门外将房门锁上。
这个小姑娘挺有趣,至少比她的那位哥哥有趣得多。
我托着果盘来到一楼大厅左侧一间空出来的仆从休息室,然后推开了门。我亲爱的独角兽女士立即警惕地站了起来,在确认是我之后轻轻地哼了哼……这声音在她发现我手上的果盘之后更加粗重,没等我向她道夜安,她就把生有尖角的脑袋凑了过来,极不文雅地张开了嘴,把半个果盘里的水果都吃了下去。
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用手指梳理着她的鬓毛,心里在思索这只神奇的母兽被我发现是否也是命运的安排。是否将会在未来给我带来不可揣度的境遇。
但温馨一刻并没能持续多久,一个男仆在门外轻轻敲了敲,然后低声说道:“大人,有一个武士要见您,现在被卫兵拦在了门外……”
“全身板甲的武士?”我猛然回头。
“是的,全副武装,看起来气势汹汹……”
我立即微笑着推开了门,然后在那个男仆没来得及向里面投去好奇的眼光的时候锁上了它。气势汹汹?我的死灵骑士当然得气势汹汹。
随他一起来到的还有一个熟人――对于这座宅邸当中的仆人们而言的熟人。那位医生现在被我的骑士打晕,扛在宽阔的肩膀上,并且在我发话之后被丢了下来。
他的脸上布满瘀伤,右臂则奇怪地后弯,就像是一个反写的“l”。而他的手指似乎也被掰断,软绵绵地摊在掌心里。
我看了看死灵骑士“索尔”板甲上的烟熏痕迹,问:“他用了魔法?”
“是的。”
“持咒?”
“是的。”
“这年头法师真是越来越不值钱了。”我叹息了一声,用脚踢醒了他。
他躺在地上慢慢睁开了眼睛,先是茫然张望,然后表情就变得扭曲了起来――肢体上的伤势还在剧烈疼痛,然而他甚至没有力气从我的脚边爬开。因为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索尔折断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撒尔坦.迪格斯。”我直入主题,“如果你是为那位暗精灵女王工作,我想你应该听说过的名字……没听说也不打紧,想一想三百年前迷雾森林战争的那个撒尔坦.迪格斯――没错儿,那就是我。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而无论你的回答不回答,你都会死去。区别在于是安详地死去还是痛苦不堪地死去。现在,如果你愿意合作,就说一声‘是’,如果不愿意,就说一声‘不’。”
他惊惧地看着我,然后疯狂地扭动起他的身体来,就像是一只溺水的壁虎。
我皱起眉头:“怎么,您想尝尝‘**解剖’的厉害?”
他挣扎得更加猛烈了。
于是我抬起头来问索尔:“怎么回事?”
“他的下巴被我打脱臼了,主人。”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无奈地摊了摊手:“……那么,麻烦你帮我装上去。”
索尔俯下身,右手捏住他的下巴用力地向上一撞,那法师立即大叫道:“是是是是……只求您别再让这魔鬼碰我!”
我看了他一会儿,直到觉得他真的要在疼痛的折磨下崩溃了,才在他的身上施展了一个“麻痹伤痛”的法术,令他的神色暂时平静了下来。
“第一个问题:你的导师是否是那位暗精灵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