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和于悠恬刚刚相认,仅有的感情,来自于他们血脉里的那点骨血之情,可他和楚婷姿之间不一样。
他和楚婷姿从小一起长大,他亲眼看着楚婷姿,从一个白嫩嫩的团子,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他们一起吃饭、一起上学、一起嬉闹,那种感情是在日久天长中行成,是无法复制、无可取代的。
他疼爱楚婷姿,楚婷姿就像他的手足一样,如果有什么意外,那他将是断手削足之痛。
楚婷姿病情危急,他没太多时间思考,只得忍痛制定计划,派人将于悠恬绑来。
他也不想伤害于悠恬,但只用于悠恬一颗肾,就能救楚婷姿一条命,他觉得值。
做这件事时,他只觉得心痛,并没有任何恐惧,因为于悠恬是他亲生妹妹,这算是他的家事,他不怕未来惹上什么麻烦,被控告或者是被法律制裁什么的,他都不怕。
只要手术之后,亮出他的底牌,告诉于悠恬,他们是亲生兄妹,他相信于悠恬不会将这件事闹上法庭。
对于悠恬他也有心疼、有愧疚,但他在于悠恬的肾,与楚婷姿的命之间,他只能选择楚婷姿的命,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对于悠恬说声抱歉。
于悠恬被他派出去的心腹抱在怀里,沉沉昏迷着。
楚秋辞盯着她沉睡中的俏脸,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狠狠心说:“抱进去吧。”
他的心腹点点头,朝手术室走去。
“等下。”楚秋辞忽然又叫住他。
他的心腹驻足,转身看他。
楚秋辞皱眉问:“换肾手术就这么简单吗?”
这么大的手术,难道没什么准备工作,直接把人抱进医院就能做?
“医生说是这样,”他的心腹说:“医生说,大小姐病情危急,事急从权,能做的检查工作,他已经提前做过,只要我们把人带来,他立刻就可以为大小姐进行换肾手术。”
“好,”楚秋辞皱着眉挥挥手,“抱她进去吧。”
看着手术室的门合上,他的心里从未有过的慌乱。
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可他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他等在手术室外,焦急踱步,这时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仿佛过去了几天几夜那么久,他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其实不过才过去两个多小时而已,他苦笑了一声,后背倚在墙上,抬眼望向雪白的屋顶。
忽然,寂静的走廊里,响起隐隐的脚步声,他惊了一下,倏然歪头。
走廊尽头,一个挺俊如竹,风姿隽秀的男人,正缓缓朝他走来。
他单手插兜,意态悠闲,款款漫步,仿佛这里不是医院走廊,而是鲜花烂漫的郊外。
楚秋辞瞳孔缩了下,站直了身子……不对劲!
为免被人打扰,他在电梯和楼梯出口处都派了保镖,除了手术室的医生和护士,禁止别人随便出去,那么,这个男人是怎么进来的?
为什么他没收到保镖的示警,为什么他一点异样的声音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