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费了许许多多的人力物力调查这件事,却始终没人找到答案……”
他有看向夙辰,眼泪滑出眼眶,“天可怜见,终于让我们找到了你,你怨我恨我,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毫无怨言,我只想告诉你,爸爸妈妈都很爱你,当年如果我知道你的存在,我一定不会放你妈妈离开,我会好好照顾你们,好好疼爱你们,丢了你,你妈妈如今变成这样,都是命运对我的惩罚……”
夙辰像是被抽空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一般,一直坐的笔直的身体,渐渐委顿下去。
他眼珠转动,茫然的目光,落在林早的脸上。
这就是他的妈妈。
这就是他的亲生父母。
这就是他父母之间的故事。
为什么听起来那么遥远呢?
除了听到林早被坏人拖到暗巷那句话时,心脏狠狠疼了一下,就再也没什么其他感觉了。
这些年,他无数次想过,如果有天,他和父母重逢时,会是怎样的情景。
他设想过无数次,也许是热泪盈眶,也许是抱头痛哭,也许是大声指责,也许是悲痛抱怨,却没想过,会像是此刻这样平静。
爸爸妈妈,原本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切的字眼,可是,在他心目中,却远不如身边坐着的大哥,真实鲜活。
他在原地呆坐了许久,晃晃悠悠站起身,脸色苍白的看向顾少修,“修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顾少修点头,“让司机送你,自己不要开车。”
“是。”夙辰点了下头,再没看夙汀州和林早一眼,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去。
夙汀州张张嘴巴,想要叫住他,声音却哑在嗓子里,终究没有叫出口。
顾少修说:“夙先生,不要介意,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他需要时间接受。”
夙汀州冲他点了点头,歪头看了会儿身边的林早,又扭回头看他,“顾少爷,如果可以,我想去拜祭一下令堂大人,当年如果不是她将我和早早的孩子带回顾家,他也许早已经……”
说到此处,夙汀州心中悸然,不敢再说下去。
顾少修轻笑,“夙先生是长辈,叫我少修即可,家母就葬在离这里不远处的凤凰山,如果她知道阿辰如今找到了他的亲生父母,她一定会代阿辰开心。”
“少修,”夙汀州有意与顾少修交好,亲切喊他的名字,“你是阿辰的大哥,也是他最尊敬的人,如果你不嫌弃,叫我一声叔叔,以后我们两家,就是一家人了。”
“好,夙叔叔,您放心,阿辰心软重感情,即便他一时想不通,但只要你肯花点耐心和时间,他一定会接受您。”
“谢谢,”夙汀州站起身,又扶着林早小心翼翼的站起,“那就麻烦少修引路,带我和早早去拜祭一下你的母亲,我和早早要当面向她拜谢,当年她救我们儿子的恩德!”
顾少修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派人开车,和夙汀州、林早,一起抵达凤凰山。
令顾少修没想到的是,夙汀州竟然在他母亲的墓前行了大礼。
他跪在顾念的墓碑前,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林早站在他身边,静静看着,神情淡如青烟,眉目安然,无喜无悲。
拜祭完顾念,顾少修命人将二人送到酒店,他和温雨瓷,回到顾家别墅。
洗去一身风尘,吃了点东西,顾少修去了夙辰房间看夙辰,温雨瓷躺在床上玩儿手机。
半个多小时后,顾少修推门进来,温雨瓷放下手机,抬头看他,“怎样?他情绪还好吗?”
“还好,”顾少修在她身边躺下,揽过她的身子用力亲了一口,“任谁知道这些,心里也不会好过,总需要一段时间接受。”
“再怎么说,他都比明阳强多了,”温雨瓷长长叹口气,“明阳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他的亲生父亲来让他捐肝,然后他就知道了他母亲是被他父亲气死的,再然后,就是他爹也服毒自杀了,这个世上,就只剩下一个和他同父异母,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妹妹了,你说,这世上还能有谁比他更惨吗?”
顾少修轻轻拍拍她,“好了,别再替明阳忧心了,他不是还有你吗?有你这个贴心的好妹妹,是他不幸之中的万幸!”
“嗯,”温雨瓷侧了侧身子,偎进他怀里,又是一身叹息,“只是有感而发而已,明阳和夙辰的身世,应了那句话,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世事无常,人心叵测,只有想不到,没有发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