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咯。”
把男人的嘱咐记在心里,白央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靥,她挥手说再见。
望着聂岑的车远去,白央心情明快的打算去小区广场打太极,只是刚走出几步,忽然听得一声呼唤,“白央!”
迈出的步伐,倏然停止,白央侧身寻声而望,只见不远处的银杏树下,面容含笑的立着一个人。
“妈妈。”
白央一惊,连忙快步走过去,讶然道:“您怎么来啦?聂岑刚走呢,我打电话给他。”
“不用,别影响小岑工作。”舒夏制止白央,脸上的笑容,一分分冷却,“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白央察言观色,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妈妈,我……我们上楼,到家里坐会儿吧。”
“不需要,我对你们这个所谓的‘家’,没有任何兴趣。”舒夏不近人情的拒绝,她环顾四周,一指花坛旁的休息长椅,“坐这里。”
白央咽了咽唾沫,心底的不安感,渐渐蔓延,她挪动沉重的双腿,跟着舒夏走过去,缓缓落座。
清晨的太阳,以逆光的姿态,落下满地斑驳的影子,浓郁的花香,毫不掩藏的沁入白央的鼻中,清新美好的令人神往。
只是,该来的噩梦,在剥开一切幸福的假象后,依旧接踵而至。
“白央,你送了我一份阳奉阴违的大礼!你说,我该如何感谢你?”
舒夏严苛冰冷的话语,仿佛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得白央身体瑟瑟,羞愧之极,她试图表达她的歉意,“妈妈,对不起,我实在……”
“住口!”
舒夏深吸一气,字字如利刃,“你不配叫我妈妈,这个神圣的称呼,从你的口中喊出来,令我感觉很恶心。”
白央浑身一震,心脏裂开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昨晚是你让我叫的。”
“呵呵,难道你没有看出来,我是在做戏么?你是逼着我儿子跟我反目,是吧?”舒夏冷笑,一字一句的摧毁白央的美梦,“聂岑是我唯一的独子,我为了儿子忍耐着你没有当场发作,你当真以为,我接受了你,真心诚意的认可你做我的儿媳妇了么?白央,你不要太天真!”
“是,我是被惊喜冲昏了头,居然产生了幻觉,以为是命运眷顾,对我的再一次施舍。”白央自嘲的勾唇,鼻尖泛起酸涩,“那么,您现在想要我怎么做?情这东西,非人为可以控制,亦不是单方面的铁石心肠,我做不到绝情绝爱,更做不到对聂岑的痛苦视若无睹。所以,我违约了。时至今日,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我深感抱歉,不论你骂我也好,打我也罢,只求你不要拆散我们,我把一百万还给你,求你高抬贵手,可以吗?”
“还钱给我?”舒夏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听的笑话,她讥讽的眼神,无情的嘲笑着白央,“以子之矛,还子之盾,你当我是傻子?”
“不,我不用聂岑的钱,一分钱也不用,全是我自己的,我妈卖了老家的地,我变卖了朋友送的奢侈品……”
“够了!”
舒夏不耐的打断,她起身道:“我在意的事情,从来就不是钱可以解决的!白央,哪怕你翻十倍还给我,也不可能让我妥协!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人性有多么自私自利?你瞒天过海嫁给聂岑,你毁掉的不止是聂岑一个人,而是我们整个聂家!”
“……”
“白央,我不妨告诉你,即使你以卑鄙的手段给自己冠上了聂太太的头衔,但我永远不会承认你,你害我聂家后继无人,害我和聂岑爸爸老来不能儿孙绕膝,我恨你到死!早知今日,我真后悔当年救了你!”
舒夏咬牙切齿的恨意,令她精美的五官扭曲,她狠狠地一个耳光甩向白央,“如果你熬不过复发期,死了也是你的报应!”
音落,她转身决绝离去。
白央跌倒在长椅上,脸颊处传来清晰的疼,明明初秋时节,她却浑身发冷,犹如坠入寒冬冰窟,连滚烫的心脏都被冻僵了……
原来,真的不是努力就可以换来幸福,这世上从来没有奇迹可言,灰姑娘的水晶鞋,只是一个童话里的梦……
白央蜷缩起四肢,额头抵在双膝,任泪水冲塌了信念,任绝望撕碎了生生不息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