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隐瞒一下,她就不会知道了吗?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妮娜的心思很敏感,莎娜丽娃怀孕的事她已经多少猜到一些了,这段时间她从未询问过莎娜丽娃的行踪,这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郭守云心头一颤,久久未能说出一句话来。
“这个傻孩子这段时间一直在你面前强颜欢笑,可在背地里,她趁着给你安排体检医生的时候,做了三次检查,她怀疑自己没有生育能力,”维克托显然在远东安排了很周密的眼线,以至于他对这边所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幸好检查的结果没有任何问题,否则的话,跟着你这么一个粗心大意的男人,我怀疑她的精神是不是还能支撑的住。”
郭守云沉默半晌,发出一声弱弱的叹息,说真的,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喜欢过多考虑感情的人,尤其是在对待女人方面,在他的眼里,女人只有三种:一种欠揍的,一种可以解决生理需求的,一种可以呆在自己身边陪自己走完一生的。毫无疑问,妮娜属于最后那一种女人,可即便如此,他这个做丈夫的也没有在人家身上花费太多心思。
“难道是过去这一年的时间里,自己的心性变得更加凉薄了?”带着那种很少见的愧疚,郭守云扪心自问,他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一个否定的答案,但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
“好啦,不要想得太多了,”维克托对这位女婿的反应很满意,他知道,郭守云虽然是个不择手段、心性凉薄的人,但他对妮娜的感情却是真挚的,这可以说是一个异数,甚至可以说它是一个奇迹。
“如果你真对妮娜有所歉意的话,那就抓紧时间打消她的顾虑吧,”摆摆手,维克托淡笑道,“说起来你们也结婚多半年了,老爷子的日子也不多了,难道你们就没想过要生个孩子?”
“孩子?”郭守云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道,“当然想过,只不过不知道是时间上赶得不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是没有中标的机会。”“中标?”维克托先是一愣,继而明白过来,他狠狠瞪了郭守云一眼,说道,“你在那些无关紧要的女人身上少花些精力就可以了,子嗣是你这种人最应该关注的问题,一个处理不当,往往就会遗患无穷,这方面的问题,你自己应该慎重考虑一下。”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郭守云老老实实的说道。对于维克托的这番训斥,他没有半点的抵触情绪,因为他知道,老头子现在是用长辈的身份同他说话,而不是过去那种政治合作者的身份。对长辈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政治合作者应该是什么态度,郭守云区分的非常清楚。
“希望如此,”维克托长吁一口气。这老头毕竟上了年纪,长时间的思考与交谈,令他感觉有些疲倦了,“那就暂时这样吧,该抓紧时间办理妥当的事情,你就尽快去布置。你与中国方面的接触今后可以更紧密一些,与美国人的合作也不妨放开一些步子,总的来说,你对度的把握能力我很放心,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你在关键时刻沉不住气,争强好胜固然是年轻人特有的秉性,可它并不符合你的身份。这次的事情解决之后,我就要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列宁格勒的各项事务中去了,至于你这边,我可能无法给予更多的帮助了,因此远东更多要看你自己的了。
这么长时间了,郭守云又一次体会到维克托所流露出来的真心关怀,在隐约中,他感觉到这份关怀来的有些异乎寻常,如果不是老头的身体看上去还很壮硕,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患了什么绝症,来日不多了。
“嗯,”没有多说半句废话,郭守云只是微微点头,低声应了一句。
“好啦,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就先出去吧,我有些累了,要在你这书房里休息一下。”走到沙发前坐下,维克托用双手揉搓着太阳穴,语气疲惫的说道,“午餐时间不用叫我,你们自己吃就可以了。”
“那我让妮娜给您送条毯子来,”郭守云看着歪倒在沙发上的维克托,犹豫了一下,询问道。
老头没有说话,他把头枕在沙发扶手上,双目紧合,很随意的对郭守云摆了摆手,那意思就是“不需要”了。
“哎,人这一辈子到底在争什么?”颇为感慨的叹一口气,郭守云转身出门,在最后关闭房门的时候,他扫了一眼孤零零躺在沙发上的老头子,心道,“再多的权力,再雄厚的资财,恐怕也没办法驱散老来的那一份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