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免得一会儿挡住了人的去路,岂不是平白招惹到麻烦?
牛车停下来没多久,只见穿着一个穿着衙差服的差爷一手拿着铜锣,一手抓着小木槌,一边敲着铜锣一边扯着嗓门嚷嚷着:“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咧……”
敲铜锣的差爷身后,还押解着好些人,一个个都带着黝黑且笨重的手铐脚链。躲在牛车里的李君苒透过小车帘,一眼便认出了那些人便是前两日绑走她的那些个拍花子们。走在最前头的是那群拍花子里的匪首张大头,紧随其后的是排行老二的曾大钱袋,里头武功最厉害的老四因为眼睛被李君苒那闪光弹给弄得暂时失明,这一路便是排行老五的军师在一旁负责牵引照顾着。至于排行老三的那位叽叽歪歪的络腮胡刀疤男即便这会儿顶着一脑袋的臭鸡蛋跟烂菜叶,额头甚是还让石块给砸破了,正往外流着血,依旧瞪大着眼睛,嘴巴里骂骂咧咧的……再后面便是那些小啰啰们。
李君苒眨了眨眼,突然觉着有些奇怪。之前若是没记错,应该还有个瘦面猴,排行老六的家伙才是。为何这一次,没见着人?
“柳儿,他们就是抓你的那些人?”李君杨将头凑到了李君苒跟前,轻声问道。
“恩。”
“怎么里头还有个书生?”李君杨看清老五那张比寻常人更苍白的脸后,难免有些疑虑,“会不会弄错了。”
显然不可能弄错人。对于那群拍花子里头的老五,不管瞧几次问多少人,只怕十之**的人对那老五的初始印象不会差到哪里去。老五那张脸别看比寻常人显苍白些,但言行举止总能博得大部分人的好感,有种如沐春风的错觉。偏偏这人,一肚子坏水,谈笑间就将那些诱拐来的孩童那未来给决定了。
这皮相长得好的,也不见得就是好人。老祖宗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真心没说错。
“那家伙排行老五,读过几年私塾。不过这人就是个芝麻馅儿的汤团,瞧着白,里头一肚子坏水,就跟四爷爷家的安堂叔一样。”
“啊……”李君杨自然不至于怀疑李君苒所说的话。
“所以咯,小哥,别说柳儿没提醒你。以后在外头,不管谁,都惊醒着点儿。”
“是这么个理。”李崔氏虽没有直接面对那些个拍花子,不过好歹在庄园里有瞧着外头的动静。好几次,都胆战心惊的,只恨不能立马从庄园里出来,帮自家小孙女一把。万幸的是,最终毫发无损地脱离了险境。
“阿奶,小哥。你们说,我若是将那几个人收为己用,如何?”
“柳儿,你疯了?”李君杨瞪大了眼睛,连带着说话声音也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柳儿丫头,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况且你没听那差爷说嘛,一会儿县衙里头的县老爷可就要坐堂审案了。回头审完了案子,这些人即便不被砍头,估摸着也会被送去石场做苦力。你这丫头不会想去劫法场吧。”很显然,李崔氏也不同意李君苒这么做。
平心而论,那六人里李君苒只看上被他暂时弄瞎眼睛的老四,当然那个非常有经济头脑的曾大钱袋也不错。其实撇开这六人那脾气以及做派,每一个都挺有特色的。老大大小眼,老二死要钱,老三虽然叽叽歪歪,但力大无穷,老四武功高强,老五军师,擅长计谋,老六……瘦面猴,擅长什么暂且不清楚。其实这六人聚在一起,做什么不好,偏偏选择了最没底线下作的贩卖孩童,忒缺德。
对于每一个良善之人而言,不杀真的难平民愤。
可惜了。
李君苒见李崔氏跟李君杨一致反对,也就放下了心中这个灵光一闪的念头。
李君苒走神的间隙,游街的队伍便走远了。包子爹开始重新驱赶牛车。许是知道这县衙即将审案,原本还人头攒动的街上,人一下子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估摸着也在盘算着是继续留下来守着摊子好咧,还是赶紧收了摊子也去凑个热闹。
要知道,这县衙里头的县老爷一年到头可不是天天坐堂审案子的,像什么农忙时节都是不审案的。一般民事纠纷之类的,多半是底下的里正负责调解。
寻常平民百姓好凑热闹,这一点即便到了这个陌生的天启朝,感觉也没怎么变化。
“娘,这人好像都去看县老爷审案子去了。那我们……”牛车外,传来了包子爹的声音。
“年哥儿,柳儿,你们想去看不?”李崔氏回转过头直接问李君苒兄妹俩的意见。李君杨在此之前也确实从未见过县衙里的县老爷过堂审案子,要说不好奇肯定是骗人的。许是转念想到了已经有了身孕的李徐氏,因为恰巧睡着了,这才没被李君苒从庄园里挪出来。这人一多,人挤人的也挺容易出事的。
“还是算了。”李君杨摇了摇头。
“小哥既然想看县老爷如何审案子,我们回庄园看直播呗。”
“当真?”
“当真!”李君苒果断将李崔氏以及李君苒送回了庄园,随后非常厚道地给自家包子爹布置了一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