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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衬虚,戴家的大弟子,未来的继承人候选者之一,这会儿居然在明面上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贺村里戴着帽子和墨镜,一副见不得光的样子匆匆急走,虽然不知道他具体要去哪里,可怎么看怎么像是有问题,封容和林映空不消多说,直接各自分开一段距离,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跟踪上去。
戴衬虚对这里似乎还挺熟悉的,走的都是错综复杂的小路,林映空和封容险些就跟丢了。戴衬虚兜转了好一会儿,林映空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熟悉的标志物,才想到这似乎是去贺家的方向,于是朝前方故作在问水果价钱的封容比了个手势,封容会意地走开,直接走到戴衬虚前面,往贺家的方向去了。
戴衬虚似乎有些着急,一点儿都没察觉到异常,例行公事似的转完之后就直奔目的地,一直走到离贺家百米远的一个偏僻角落里,已经有一个人等在那儿了,有些不安地在原地打着转儿,偶尔抬起头来,角度很是巧合,林映空一下子瞥了见他的正脸,略微有些惊愕——因为他怎么都没想到戴衬虚居然会来找贺寿。
见到了贺寿已经等在了那里,戴衬虚这下倒是谨慎了起来,左右看了一番才往他那边走过去,贺寿看到他,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两个人先是小小声地说了几句话,然后貌似起了什么争执,贺寿的动作骤然剧烈了起来,他比手画脚地对戴衬虚说着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气,他涨得脸红脖子粗的,这是个懦弱自卑的男人,被自己母老虎的妻子骑在头上半辈子没试过要反抗,林映空在贺家呆了一早上,就没见过他把头抬高过,没想到居然在戴衬虚面前这么有胆子,林映空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才会让贺寿这么激动,不过他们挑选的地方四周都没有隐蔽物,林映空不敢走太近,所以也听不清,只能移动着角度,争取把两个人的面部表情都看清楚。
相比起贺寿的激动,戴衬虚脸上的表情却是很难看,跟贺寿辩解了几句,伸手搂住他的肩膀,试图安抚他,但是贺寿不愿意听,陡然把他的手拍开了,发怒般地瞪着他,于是戴衬虚也恼了,对他说了句什么,掉头气冲冲就走了。林映空很自然地侧过身,站到了一根柱子里的阴影里,整个人的存在感立刻化为零,戴衬虚完全没注意到他就离开了,林映空在跟上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贺寿满脸颓然地靠在墙壁上,好似没有力气了,慢慢地滑坐下去,闭上了眼,眼角依稀溢出了一星水光。
不过戴衬虚也没有再去找贺家的其他人了,直接原路返回,林映空一直远远地跟着他,见他在贺村外直接打了俩的士就走了,而耳机里也传来了贺寿回到家跟贺母说话的声音,言辞之中一点儿都没提及到和戴衬虚相干的信息,林映空想了想,在群聊里叫祝孟天查查戴衬虚这两天的行踪和落脚点,自己则是返回贺村里和封容汇合了。
“先当做不知道,等事情查清楚了再找他们一个个谈。”一见到林映空,封容便如是道,贺家的人瞒下来了不少事情,好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能见光的秘密,他们逐一去问反而容易打乱重点。
林映空理解他的意思,点头,不过还是忍不住道:“戴衬虚好像和贺寿很熟。”贺双和贺智辰都有提过戴衬虚,不过他们的语气中表露出来的显然不如贺寿这样和戴衬虚来得熟稔——不论是哪方面的熟。
结果封容他们这头还没理顺戴衬虚和贺寿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呢,耳机里又传来了大动静,他们的窃听器一个放在了早上做笔录的客厅里,一个放在了后面住人的几个房间必经的走廊里,现在有动静的就是封容戴着的属于后头走廊的那对耳机,封容听到之后分了一只给林映空,让他也听一听发生了什么。因为怕声音太杂,所以选的窃听器的收音范围也不大,质量却很好,一开始只是听到隐隐约约有人在争吵,随即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物体倒地声,中间还夹杂着男人暴怒的嘶吼,似乎是什么人在打架,导致不少东西都被撞倒了,封容和林映空的第一反应是贺福又喝醉酒,没等他们把这个猜测落实,一声凄厉的尖叫差点透过耳机震破他们的耳膜,一声门板被撞开的声音之后,他们听到贺智辰惊愕地喊了一句:“智樱!”
“……哥!”刚才那声尖叫似乎是贺智樱的,这会儿她似乎连声音都在抖,六神无主的,就像是一只小动物在求助一样喊着来人。
贺智辰似乎慌乱了一会儿,然后当机立断道:“把刀给我,你从后门出去,收拾干净再回来,别告诉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不行,哥……”贺智樱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她的大哥大声地打断了。
“快走,听话!”
“……哥!”贺智樱哀鸣一声,但很快,她的声音就消失了,紧接着是贺母的惊叫声和贺家以及周边人被惊动的嘈杂声,声音一多,就几乎听不清那边的人在做什么了。
但是明摆着的是——贺家又出事了!
林映空和封容对视一眼,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封容拿下耳机,当即就道:“你去贺家看看,我去找贺智樱。”
“小心点,我怕她有什么幺蛾子。”林映空也不多说什么,叮嘱了一句就收声了,两个人默契地双双分开。
林映空抵达贺家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一团糟了,比今天早上还多的围观的人成堆地扎在那里,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有的在报警有的在打120叫救护车,林映空使了点小手段才成功挤进贺家里头,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几个人和贺寿一起把一个浑身是血、在昏迷中的男人抬了出来,林映空定睛一看,那个血人可不正是贺家长子贺福吗?!
这看着可够凄惨的,无怪乎贺母跟天塌地陷了十二,正紧张兮兮地跟着他们往外走,突然眼尖地见到林映空,也顾不上细思他为什么还在这里了,拖着老迈的身体就大力扑过来抓着他的袖子,哭喊道:“林警官啊,你快把那个死崽子抓起来坐牢吧,他要害死我儿子!他是个杀人犯啊!”
“贺阿姨你先冷静一下,这事待会儿再说,方便把贺福放下来吗?我学过点医术,可以先帮他止血,救护车马上会过来的。”他已经通知了跟N市灵执法部分部相关的医院派车过来了。
贺母吓得魂不守舍的,这下也是病急乱投医了,赶紧道:“好的好的!老二你们快把老大放下来!”
突然见着这么多血,贺寿他们也懵着呢,闻声赶紧把人放下来,林映空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蹲下来检查贺福的伤势,他哪是真的会医术,只是要抢先看看贺福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而已,他先确定贺福不是在黑白无常名簿上的人——再怎么样也不好跟自家人抢生意啊,第五殿的阎罗王还是他见面得叫一声伯伯的呢——然后在他的几个主要穴道处输入一点灵力,缓住贺福伤口出血的速度,林映空的鼻子动了动,嗅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嗯,喝酒了,再掀开伤口处破碎的布料,他只瞟了一眼,心里便啧了一声,暗道贺智樱得是多恨她老子,才能下这么重的手……真可惜,差半公分就能要了这个人渣的命了。
林映空注意到贺福的手心里还有被玻璃划破的痕迹,沾着酒渍,不像是倒地时弄到的,更像是他拿酒瓶的时候割到的,难道说他想先动手打贺智樱,贺智樱其后才反击的?林映空有点懊恼没预先装个针孔摄像机进来了,不过也没想到贺福这么快会出事,而且表面看起来似乎和杀死韦兰的透明人没什么关系。
“林警官,我家老大怎么样了?”贺母焦急地问。
“还好,没伤到要害,去医院缝几针就没事了。”林映空对一直抓着他的贺母宽慰道。
灵执法部的执行速度一流,在林映空检查过贺福的伤势情况之后很快就把救护车送到门口了,有个穿白大褂的人隐晦地给林映空比了个手势,表示接下来的事情他会跟进,林映空点头,没再动,贺母和贺寿倒是跟着贺福的担架上去了,作为一家之主的贺父却留了下来,似乎打算处理后续的事情。林映空扫了四周一遍,这么大动静,附近的居民都听到了,而在贺家里头不出来的不是出事了就是正好没在家里,贺双和舒秀桑不见踪影,家里的小辈也几乎都不在,估计是上课去了,那么贺智辰和贺智樱为什么还在这里,而且贺智樱还和贺福闹到这种程度?
“唔……这位林警官是吧。”贺父突然清清嗓子,有些犹豫地叫了他一声。
林映空点头,故作不知,“贺叔叔,本来我是想到早上还有些问题没问完才过来的,没想到碰上你家又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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