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残酷,我和你爷爷是从战乱中走出来的,我亲眼看着枪炮下,一梭子子弹打出去,倒下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在枪林弹雨中士兵挣扎着,子弹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声响,击中铁蒺藜时闪着揪人心魄的火花,击中胸膛带出一长串血线,炮弹横飞将士兵撒碎并抛起,有年轻的士兵在惨叫或者痛哭,甚至有人拿着自己的断肢,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鲜血将大地染红,那就是地狱,地……”
顾雅螺看着进入癫狂状态的江惠芬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点了她的穴道,人一下子软了下来,瘫软在了陆忠福的怀里。
“妈、奶奶!”吓得人全部站起来喊道。
“这是怎么了,妈怎么反应这么大。”陆江舟担心地问道,“爸,怎么回事?”
“听妈妈的描述,难道她上过战场。”陆江船开玩笑道。
程婉怡扯扯他的衣角,手指指向满脸怒容的陆忠福。
陆江船捂着自己的嘴闷声道,“难道我猜对了。”
陆忠福起来扶着江惠芬躺在了沙发上看向顾雅螺担心地问道,“螺儿,你外婆怎么样?”
“情绪有些失控,也许像小舅舅猜的,外婆上过战场。”顾雅螺轻蹙着眉头视线看向了陆忠福,现在只有老爷子能解释了。
陆忠福轻轻揉着太阳穴,颇有些头疼道,“这个你们也知道我们是逃难出来的,跟着难民一路向南,遇到****阻击日军前进,你妈当时是我从死人堆里给扒出来的。”
老爷子简单的描述让人心悸,接着就又道,“你妈是被我背出死人堆的时候,醒来后不知怎么地,没有那一段记忆,我想着忘记就忘记吧!反正是令人痛苦的记忆,只是不知道她怎么又想起来了。”
“创伤后遗症,受到强烈的刺激选择性失忆,一种自我保护。”顾雅螺说道。
“也许你说的对。”陆忠福看着天真的孩子们道,“没经历过真正战争的你们,别总是对战争充满乐观,那不是看电影总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扛起冲锋枪,上前突突……那是战争。”
关智勇是深有体会道,“战争只留下两种人,一种是已经死了的人,另一种是即将要死的人。”
士兵在战场上只能凭借勇气活下去,不生则死,或者死里逃生,对于一名士兵来说,别人的生命并不比自己重要,将军也不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士兵只是那些运筹帷幄的将军们眼中的一个阿拉伯数字而已。
很悲哀,现实却是如此,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永远不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
“我们先把奶奶给抱进去好了。”陆皓逸弯腰,一个公主抱,将江惠芬给抱了起来,朱翠筠赶紧冲向前去,打开老人家的房间门,然后将被子掀了起来。
陆皓逸将江惠芬放在了床上,钟汉妮拖掉她脚上的棉拖,朱翠筠给老人盖上了被子,陆忠福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
“是!”一屋子鱼贯而出。
“呃……皓思,小勇,你们的事,不……”陆忠福看着孙女失落的小脸改口道,“稍后再说吧!”
“是,爷爷。”陆皓思心不甘情不愿地应道。
出了老人房间,陆江舟看着垂头丧气地两人,苛责的话说不出口,毕竟阿勇是熟识的人。
一家人陆陆续续地坐到了客厅,朱翠筠看着他们道,“现在怎么办?皓思,你想清楚了吗?他就是你要嫁的,结婚一定要慎选可以相互信任的人。”
“妈,我非常确定他就是我想嫁的人,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结婚又不是闹着玩的,我对自己的婚姻不比在坐的已婚人士考虑的少。我知道和他结婚意味着什么?我要牺牲什么?军人不能守小家而不顾大家,一个家庭的担子几乎全部落在其家属的肩上,上要赡养老人,下要抚养小孩,俩人的担子一入挑。这些我都有充分的心里准备。”陆皓思伸手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让他有半分的退缩。
“恳请爸、妈同意我们结婚。”陆皓思低垂着头央求道。
众人面面相觑,陆江船先说道,“大哥、大嫂,看来咱家的小思真的长大了。”
“结婚这件事你奶奶的意见很重要,我们同意是没用的。”陆江帆无奈地说道,“皓思,期望你理解。”
“我知道,谢谢二叔。”陆皓思说道。
“皓思、小勇,你二叔说的对,你们的婚事必须得到奶奶的祝福。明白吗?”陆江舟郑重表态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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