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该交了吧!我还等买年货呢?”房东太太把手抻到他面前道,这大脚丫子一点一点的,斜睨着他,嚣张的很。
“房东太太,再缓两天,我去收收账……”提起房租祥叔讪讪地说道。
“就两天啊!别等到年三十再让我屁股后面追着要。”房东太太比划个剪刀手道。
祥叔夹着尾巴赶紧下楼去了。
“啊呸!穷鬼,烂赌鬼!”包租婆嘲弄道,“哼!要不是看你的医术还不差,虽说推三阻四的,月月能按时交房租,老娘早把你轰走了。”
房间的隔音不好,房内的母子三人自然听得清清楚楚的。
“妈,咱先上医院吧!”顾展硕接着道,“螺儿的病要紧!”
陆江丹拿起盖在被子上的外罩,穿上默默的扣扣子。
顾展砚趴在地上从床下面拿出一个陶罐道,“妈,这个您先拿去用,螺儿的病要紧。”
陆江丹抬眼看着眼前的陶罐,心里酸涩不已,红着眼眶道,“这是你和展硕辛苦存下来的,下学期的学费。”
“妈,事有轻重缓急,螺儿的病要紧。”顾展硕拿起陶罐举过头砰的一下摔碎了,捡起地上的钱,还有钢镚。
“吵!”躺在你床上的小女孩儿头昏昏沉沉的,眼睛怎么使劲儿却始终睁不开,耳朵却听的清晰,‘准是阿四又在看狗血的电视剧!’
“妈,马上要过年了,我和大哥,可以多去街上捡些纸箱、汽水罐回来卖钱。”顾展砚道。
“对呀!对呀!过年期间这礼品盒最多了,喝汽水的人也多。”顾展硕附和道。
“那赶紧穿衣服,咱们上医院。”陆江丹催促着儿子们,手里麻利的给顾雅螺穿上衣服,裹上毛毯。
兄弟俩穿上外出的衣服,锁上房门,陆江丹则背着螺儿就出了门。
三人小心翼翼地出了唐楼,生怕脚步声惊动房东太太。
去了三条街区外的伊利沙伯医院,被女医生好一通训斥,“怎么当人家妈妈的,孩子烧成这样,不怕烧成白痴啊!肺病会要人命的。”
“医生,我女儿的病能治好吗?”陆江丹担心地问道。
“幸好来得及时,不过,我事先跟你说清楚,由于病情较为严重,所以要用进口的抗生素,价钱方面……”女医生看着他们道。
不是她以貌取人,而是从他们穿着上来看,家境只是一般,不知道能否付得起医药费。
“只要能治我女儿,多少钱,我都给。”陆江丹赶紧说道,没钱借钱也得治病。
说话当中她又塞了一个信封先给了医生。
医生摸了摸红包,再看看他们的穿着,算了,就当日行一善了。
“好好……”医生龙飞凤舞地开下处方,“去交钱吧!”
“展硕,展砚,你们守着螺儿,我去交钱。”陆江丹交代了一下,就去交钱。
护士小姐则领着三兄妹先去了病房。
而陆江丹则去交钱,拿到账单后,她赶紧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有纸钞、有钢镚……
堪堪付了医药费,给孩子用上了药。
母子三人就在这病房内,守着小女孩儿,守了两天两夜,白天陆江丹还要去塑胶厂做工,只有两兄弟守着,他们手里也不闲着忙着糊纸盒。
第三天早上,医生查过房后,护士冷着一张脸就来催着缴费,“四号床顾雅螺,五号床,李琴,该缴费了。”
“啊!我知道了。”陆江丹抬眼看向护士小声地说道。
“抢钱啊!这才几天,钱就用完了。”隔壁床的李父不满地嚷嚷道。
李母扯扯当家的衣袖道,“你嚷嚷什么?不交钱的话,该停药了。”
夫妻俩顿时愁眉苦脸的,李父烦躁地掏出香烟。
“病房内不准抽烟,麻烦请你出去。”护士小姐这眉毛就立了起来,冷冰冰道。
李父不好意思的讪讪地站了起来。
顾展硕和顾展砚,抱着保温瓶站在病房门口听的一清二楚。
“哥,你先进去!”顾展砚把手里的保温瓶递给了顾展硕道。
顾展硕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道,“你干什么去?”
顾展砚说道,“我去借钱。”
不等顾展硕说什么,顾展砚人直接跑了。
出了医院大门,顾展砚回身看看医院紧咬着嘴唇,闷头跑了起来。
顾展硕抱着保温瓶进了病房,“妈,饿了吧!我熬了点儿白粥。”他轻快地说道,“妈,螺儿看起来好多了,你看着脸色恢复正常了。”
“妈,您先吃饭吧!”顾展硕倒出白粥道。
“你们兄弟俩呢!”陆江丹接过他递来的粥,捧着粥碗道。
“我们在家吃过了。”顾展硕迎着她不信地眼神又道,“真的吃过了,学校放假,我们吃得不多,不饿就成了。”他催促道,“妈,你快些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陆江丹也知道自己如果不吃的话,就没力气上工,没力气上工怎么照顾孩子们。
大口大口的喝完碗里的粥,陆江丹拿起手里的布包匆匆忙忙地上工去了,打算去跟工友们再借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