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体物而浏亮’虽有片面之处但也中了七八分。赋之浏亮在屈原的作品中,表现的最为明显,我喜欢屈原之作的大气。”
“大气么?”雷天泽抬手轻抚垂下的一缕额发,“屈原身为宗室重臣,抱负忠君却不得策,最终败于小人之下,被君疏离外放,我看他的作品多是表忠君,也发胸中之抑怒,最后做《怀沙》投江而去,大气却不见得。”
雷天泽站的角度与蓝怡不同,所以看到的屈原更多的是他身为臣子的不足之处,以此视角再看他的作品,与蓝怡的评价就有了这样的差别。
蓝怡点头,“三哥言之有理,但是也仅是一方面。屈原的大气在《天问》一作中,一览无遗,他从天地离分、阴阳变化、日月星展诸般象,一直问到神话传说乃至圣贤凶硕和战乱兴衰等历史故事,绮丽无匹,堪称千古奇做。”
“若单从《天问》一篇来看,四妹所言不差。屈原诸作,我也最喜这一篇。”雷天则笑道,“这一片,与太白之作颇神似。”
蓝怡却摇头,“不,三哥,若从境界来说,《天问》乃在太白之上。”
“哦,四妹何出此言?”雷天泽追问道,蓝怡在很多问题上的见解,与他人不同认真思索来又颇有道理,雷天泽每与她深谈,都有收获。
蓝怡眯眼,狡黠一笑,“小妹如此说,乃是因为屈原《天问》的前二十一问,问的是‘天’,也就是‘道’,思索境界高于太白。”
“哈哈,”雷天泽拍掌而笑,“可惜他又问无答,若是有答,四妹可能就不这么说了。”
蓝怡也颇为遗憾,“能问,起码说明他在思考,在考虑这些问题,已经走在路上,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他求索就会有所得,形成自己的观点,只可惜现存的屈原作品甚少,无法得知罢了。”
“已在路上么?”雷天泽言道,“确实如此。”
“正是因为这些先贤大家在路上,虽未达至境,但也给后人辟出登山之境。学问累代而成,登高而招才可见远啊。”蓝怡感慨道。
认真听他们说话的宇儿此时眼睛一亮,“娘,这个宇儿知道,语出荀子《劝学》,是不是?”
蓝怡点头,赞扬地拍拍宇儿的肩膀,“荀子的书,你何时看的?”
宇儿看着苏永珅,“在大伯那里看到的,上边好写字宇儿还不认识,不过这两句还是记得的。”
苏永珅赞赏地点头,“宇儿善学,乃是可造之材。”
被表扬的宇儿小脸红扑扑的,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苏永珅接着说道,“荀子在《劝学》中言道‘神莫大于化道’;《庄子》也有言‘不如两忘而化其道’。与《天问》的前几问,可谓同宗,不过大道无形,众说纷纭却只可意味无法言传。”
旁边一桌几个书生,倾耳听到他们几人的言论,也勾起了兴趣,其中一个站起来,走到他们身边,“两位夫子,这位夫人,你们谈论之事小生也颇感兴趣,不知能否与众位同桌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