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牡丹花开之前就要搬出来的,但是现在这样阴雨连绵,没法动土盖房,一切也只能再等几日,看天气情况再做打算。蓝怡只能说天意难料,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与赵里正商量后,再说吧。李掌柜,晌午宇儿回来说,在客栈读书时听到有人受伤了,怎么回事?”
李应早知蓝怡会问起此事,便简单地把梁有思的事情说了一遍,“虽说梁有思摔伤乃属意外,但毕竟是在客栈内,小人做主在他养伤期间,每日的房费减半,您看?”
“李掌柜这般处理甚为妥当,”蓝怡还在消化着梁有思受伤的事情,“好端端的上个马车,怎么就摔断了腿?就算雨天湿滑也不至于此才是。”
李应点头,沉默不答。
蓝怡看他这个样子,目光疑惑,随即明白了其中大概,“今日驾车送他去县城的人,是谁?”
李应一僵,小声回道,“回东家,是刀爷。”
果然如此!
蓝怡手指有节奏的轻叩桌面,李应的心也随着她的动作跳动,东家这样子,是生气了。
“东家,您说过的话小人都记得,”李应头更低了,“但是,前几日周爷到店里,特意交代了梁有思之事让小人不必来回东家,而是直接告诉刀爷,小人以为东家是晓得此事的,所以才没有多嘴。”
蓝怡看了他一眼,“李应,你到客栈多久了?”
李应一哆嗦,站起身老实答道,“回东家,已有七月。”
“我的客栈开张,也才七月。”蓝怡的手指仍旧有节奏的轻叩着桌面。
“是。”李应吞下一口口水,额头的冷汗冒了出来,“小人知错了,请东家宽恕小人这一回。”
“你错在哪里?”蓝怡停下手指,沉声问道。
“小人……小人……”李应磕磕巴巴地,也不知如何回答。
蓝怡抬眼看着他,“不知错在哪里,为何今日来给我送账册?”
“小人……”李应一咬牙,直接言道,“乃是小东家今日问起店内有人受伤的事,小人想东家定会想知晓发生了什么,所以就过来……”
李应心中也有些委屈,周东家是东家的相公,他这样吩咐了,李应怎敢不遵从。但是不晓得为什么,今天晌午宇儿问他之时,他就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思量想去还是觉得过来禀告东家为好。
至于为什么不安,他心里也明白。若东家是男子,他自然不会有这样的不安,但东家毕竟是妇人,前来吩咐此事的又是东家相公,他这才依照周卫极的吩咐做。
蓝怡看着李应,慢慢说道,“李掌柜,我晓得你在想什么。我雇你来时跟你签下的协议上掌柜的职责的第一条,是什么?”
李应马上答道,“身为青山客栈掌柜,应首先听从东家吩咐,按照东家对客栈的经营计划行事。”
蓝怡点头,“嗯,你记得便好。我知道这件事不能全怪你,日后梁有思那边的事情,你还是直接告诉刀无锋。”
“是。”李应赶紧弯腰应下,心总算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