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怡点头记下,“赵大叔,这事我会留心的。待会儿我让宇儿给您送些咸鸭蛋过来,您好吃这个,多点带回家给大婶和孩子们尝尝吧。”
赵尚景不好意地搓搓手,“王大嫂,这怎么好意思。”
蓝怡做的鸭蛋确实好吃,旁处没得买,赵尚景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回家了,能带些好吃的给家里人尝尝鲜,是极有面子的事情。
“赵大叔,您这就见外了。”蓝怡对这个沉默的老人很有好感。“若您家里人闲着,明年开春解冻过来时就带着他们一块过来吧,咱们山坡上本就要雇人的。”
赵尚景一愣,遂瞪大眼睛。露出狂喜,“多谢王大嫂,今年我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
这可是大好事,蓝怡他们给的工钱高,山坡还有住的地方。最关键的是赵尚景能与家人住在一起。这对于常年离家寄居做低贱花匠的他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
蓝怡回家吃饭后,叮嘱贾氏照顾好两个孩子不要让他们今日出门,她则牵出小毛驴进城买东西。小毛驴见主人只牵它出来进城,高兴地用脑袋蹭蓝怡的肩膀,用眼神斜着两只小矮马,其意自明。蓝怡笑笑,这家伙自从当上老大后,似乎相当有危机意识。
这一场雨,让蓝怡感到不安,怕今冬天气反常。孩子们会生病。她先去济善堂,买些草药备下。
今日赶巧是济善堂的梁进坐堂看诊的日子,堂前早就排起了长队,蓝怡进去瞧见梁进沉着脸端坐在桌后问诊。她直接到柜台前取出纸条,按着贾氏的吩咐买了橘皮、白术等几味这边山里不产的药材,这些加上她从山林里采回的黄芪、板蓝根、佩兰、贯众、金银花、连翘、薄荷、菊花等,贾氏说可以配出几种药,做成香囊、熏香或者直接煮水喝下,预防和治疗伤风受寒效果都不错。今年有贾氏在,她一定要多和贾氏商量、多做准备。照顾好一家人的身体。
随后,她转到布店,买做羽绒服的绨绸。绨绸乃是粗厚光滑的丝织品,是大周家境稍好的男子做外衫常用的料子。价格着实不便宜。她平时买的棉布都是**文一尺的,做里衣的细棉布也才十几文一尺,绨绸竟要五十文一尺,一匹布就要五两银子。家里虽然还有些棉布和麻布,但适合做羽绒服的绨布不够给周卫极做衣服的。按着这边的规矩,等到周卫极提亲送定礼后。蓝怡是要回礼的。这回礼应是她亲手做的衣服,这部分布料现在也该制备了。
从梅县带回来的布料蓝怡大多送了出去,只剩了两匹素绫。素绫是用纯桑蚕丝织成,质地轻薄柔软,色光漂亮,她留着给家里人做里衣用。虽说贾氏也带了两匹周老夫人赏的上好布料,但那不是她的,蓝怡自然不会动用。
货比三家后,她选了性价比最高的一家,然后跟掌柜的几番讨价还价,花去三两五钱买了一匹去年的绨绸存货和几块布料,又跟老板讨了三尺麻布和一包布头,才满足的出来。
赵尚景说的话,蓝怡不得不防,她骑着毛驴赶往青山油坊。
冻雨对油坊没有什么影响,依旧是一番油渍浸透的场景。
今日赶巧,张管事和夏顺都不在油坊内。
“刘管事,夏掌柜和张管事都去了哪里?”
刘管事是油坊内的小管事,身份低并不晓得蓝怡的真实身份,但也知道她是王林喜和王林远的嫂子,所以态度还算恭敬,“夫人,夏掌柜去了哪里小人实在不知。张管事这几日似乎家里有事,经常晚来早走。”
蓝怡面色平静,接着问道:“现在咱们油坊里还存有多少牡丹籽,已榨出了多少油?可否带着小妇人去瞧瞧?”
刘管事听了蓝怡的要求,面露难色,“夫人,小的只是管着榨油的,没有库房的钥匙。再说咱们油坊管得严,除了几个东家,只张管事能命令库房的人干事,小人实在是……”
蓝怡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从油坊出来后,她骑驴赶往小七的温室基地,小七果然在温室里忙碌。
“王大嫂,今日赶巧了,夏大哥也在呢。”小七乐呵呵地带领蓝怡看过他的“劳动成果”,温室里的黄瓜已经开花,长势不错,蓝怡上次过来给小七的芹菜籽和大红果籽他也种了下去,还没有发芽,“你们两个可得留下来吃饭,小的让人炒俩小菜,就用温室里长的菜苗。”
蓝怡自然拒绝,去寻了夏重潇,把油坊张管事的事情告诉他。
“夏大哥,咱们油坊的库房和油坊,是谁管着?”
夏重潇一向带笑的面上凝重,“咱们的牡丹籽和榨好的牡丹油存在两个去处。一是油坊里,二则在青山杂货后的库房里。油坊里的主要是张管事负责,我这就派人去看看。”
小七面带怒容,“夏大哥,这还有什么好看的,肯定是夏三又出妖蛾子了。凡是有他在的地方,准有坏事!张管事再老实,也架不住他折腾。夏大哥,这事得快,张管事知道咱们不少事情,夏三与我大哥走得近乎,我怕我大哥那边……”
“我知道,放心吧。”夏重潇打断小七,对蓝怡说到,“蓝妹,这事交给我,林喜那边你也说一声,让他最晚明日来见我。”
小七焦急地搓着手,蓝怡知道自己在这里他们不方便说话,“夏大哥,你们小心些,这事须得谨慎,不可伤了人心。小七,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