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租马车回乡却又遇到这档子事,家当银钱都被骗了去。”蓝怡抱着孩子坐在炕边,轻拍着怀里打哈欠的宝宝,发愁地接着说,“若非为了孩子,我真恨不得就这么去了也落个干净。”
防人之心不可无,蓝怡这番说辞表明自己现在一穷二白,消了别人的惦记。
“妹子,可千万不能有这念头,咱们当娘的哪能不管孩子。”牛嫂赶紧劝说,“不行你就在家里住几天咱们想想法子再说。”
蓝怡心里有些愧疚,赶紧说到:“不敢再麻烦嫂子了,我明日到了镇里再想法子。”
“也成,不行你再回来。”牛嫂打个哈欠,“睡吧,你抱着孩子走这么远也累了。有啥事咱明天再说。”
将熟睡的宝宝放在身边,蓝怡合衣躺在麻布褥单上,盖好沉甸甸的草被,片刻便听到牛嫂那边响起呼噜声。
蓝怡摸摸自己贴身收着的证件和首饰银票,将装了衣服的包袱枕在头下,心中各种思绪翻腾着,时悲时喜,入睡子后窗外淅淅沥沥地传来雨声,滋润着春日干燥的土地。
第二日,宝宝天亮便醒来,蓝怡也就随着他起床,觉得胳膊和腿酸痛难忍,这也是昨日走远路而带来的后果,看来春桃也不是个爱动的。
牛嫂起床后忙活着做饭,蓝怡帮她添柴烧开水后给宝宝喝下一些,便和牛嫂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
因知道宝宝已经断奶,牛嫂特意将家里仅有的一些小米拿出来,给宝宝熬了半砂锅粘稠的小米粥,蓝怡感激一番喂宝宝吃下,小米粥对孩子的肠胃是最好的。
临走之时,蓝怡本打算用春桃荷包里的一角银子向牛嫂换她的一套外穿衫裙,牛嫂直说用不了,不肯收,几番推让之后她只肯收十个铸有“周元通宝”字样的铜钱,还给了蓝怡一件二牛小时候穿的双层麻衣,让她给孩子遮风。
她辞别牛嫂一家后便带着孩子出村向东奔着青山镇而去,并寻了没人的树林里将牛嫂的衣服套在身上。
虽说牛嫂比她高胖些,但这里的服饰本就不是修身剪裁,裙子在腰间折两下,再将腰间的束带系紧些也就是了。蓝怡又将发髻打散,梳作牛嫂那般简单束在头后的发髻,用布头固定好,这样再配上她发黄的脸色,也就有了几分农妇的样子。
她低头看看自己脏的看不出本色的鞋子和衣服,再看看怀里套着二牛麻衣的宝宝,顿时笑出声来。
“宝宝,咱们这是敌后武工队啊。要是还能被认出来,那就是人品问题了。”蓝怡抱着宝宝沿路走着,“不过你娘我的人品,好像不怎么好啊。”
在晨曦寒凉的空气中,蓝怡深深的呼吸几下,觉得身体轻松了几分,她望着身边四处蔓延的嫩绿,振作起精神来。
宝宝咿咿呀呀的说着话,蓝怡一边和他鸡同鸭讲,一边考虑这自己还有哪些事情没准备好。
既然是新寡回乡,自己是否该带着王秀才的骨灰才像回事?宝宝身上的衣服和自己背的包袱内的东西是否要藏一藏?可以染色的熟地黄根要不要多准备些?不同于昨日的彷徨无助,现在想到自己正在被人追击,蓝怡竟是又害怕又兴奋,她已经进入情景角色,开始了这古代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