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的北魏使者中,居然还有那随着六条船而来的三百个精通水性的船工!
于是,在这三百水中高手辅助,使队把河匪打了个屁滚尿流,虽然没能全歼,却也让河匪们在河面上的,留下了无数具尸体。
然后便是此刻了。
望着那些散在前方,或打渔或撑舟游走,少说也有二三千的渔民百姓,北魏众使人人脸色如灰。
一个北地高门的郎君绝望地说道:“看来刘宋皇室中,有人铁了心要把我们都沉尸长江啊!”
他这话一出,队伍中的那些同行的南方士族,人人脸色苍白。
这时,此行的正使拓拔代开口了,他先是铜铃眼一瞪,朝着那些嘤嘤哭泣的南方士族怒吼一声,“谁要敢哭一声,爷爷就砍了你脑袋!”
一句喝骂令得队伍都安静下来后,那拓拔代再转向几个北地高门的郎君,脸色沉寒,没好气地说道:“现在说这种丧气话有什么用?这个情况,你们倒是快快想想办法啊!”
他咬碎了一颗牙,朝着水中吐出一口血沫,冲着那些拦在前方,零零散散的船只和人影狠狠地骂道:“爷爷这回要是逃出生天,非杀了这满地的兔崽子不可!”
这时,另一个北地高门的郎君开口了,他沉声说道:“正如拓拔代所言,我们不能丧气,必须想个对策出来。”
一个郎君闻言,建议道:“要不,咱们回航?”
拓拔代冷笑起来,他没好气地说道:“回航?刚才遇到的那些河匪正纠了人马,正在后头等着我们呢!”
“那怎么办?”一个北地高门的郎君愤怒地说道:“进不得退不得,那现在怎么办?”
拓拔代还没有开口,另一个面目俊美的北地郎君开口了,他沉声说道:“正如柳郎所言,既然进不得退不得,那我们就暂且停下来侯一侯。”
拓拔代闻言吼道:“停下来?停下来等死还是等他们发动冲锋?”
那俊美郎君却是不怒,他只是抿着薄唇,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那密密麻麻的黑点一会,沉声说道:“我们等那位送我们六条船的刘宋高人来此!那人既然料事如神,不但救了我们的人,还送了六条船并三百高手替我们除了河匪,那么,他一定是知道我们此行会有危难,定然会再度相救。”
几乎是他的声音一落,便有几个声音颤声道:“快,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嗖嗖嗖回过头去!
这一回头,好些人都是一阵失望,拓拔代更是郁躁地喝道:“大惊小怪什么?不过只是一条普通的船。”
有人欢喜的,尖亢地叫了起来,“不,不!那不是普通的船,那是陈郡谢氏的船。”
“陈郡谢氏的船?”“陈郡谢氏的船又怎么样?一条船顶了天也只有二三百人,难道还能对付那二三千人不成?”
纷纷而来的议论声中,那个俊美的北地郎君转过头,他与一个做幕僚打扮的人低语了一会后,转向拓拔代几人,朗声叫道:“诸位,我们得救了,来船是陈郡谢氏!”他朝着那船上的两根旗帜一指,高声又道:“诸位请看,那两旗帜一蓝一白,上面各有标记,分别代表陈郡谢氏的两位郎君。而那白色旗帜上的标记,代表的却是陈郡谢氏谢十八!”
转眼,他又强调道:“诸位,谢十八的手段,我想大伙都是领教过了的。南人都说,谢十八行事稳妥,从不轻身涉险。他区区一条船,就敢打上他谢十八的名号,定然是有所凭恃!诸位,在谢十八在此,我们应该无忧了。”
人群先是一静,转眼笑声大作。
那些北魏来的人也就罢了,包括那个说得无比自信,仿佛谢十八真是神通无敌的俊美郎君在内,内心深处,其实只是抱着一线微妙的希望。可那些南人的态度却与他们完全不同。
望着这些由衷的狂喜着,简直手舞足蹈起来的南人们,拓拔代嘀咕起来,“搞什么?不过一个小白脸儿,这些人是疯了还是傻了,居然这么相信他?”
那俊美的北地郎君苦笑着说道:“将军有所不知,这就叫“负天下厚望!”从来中原也罢,河东也罢,都会有一二个名士,具有惊人的声望,这谢十八应是其中之一了!”
远处,那拦在众使前方的黑点还在游荡,在陈郡谢氏的船只越来越近时,他们不但没有散去,隐隐中,似乎还有哧笑声传来,隐隐中,有人似乎在大叫,“就凭一条船,一面破旗帜,还想唬走我等不成?”
是啊,他谢琅名声最大,最了不起,凭着他区区一条船,难道还能对付二三千的水中高手?
就在北魏众人又开始不安之时,突然的,陈郡谢氏的那条船后,又有一条船驶出了。
再然后,越来越多的船只驶了出来,望着那些一字排开,打着同样的陈郡谢氏旗帜,一直绵延到了天尽头,数也数不尽的船队。
原来,谢十八带来的竟然是一个庞大的船队!
原来,他们是真的安全了!
陡然的,包括拓拔代在内的众使,都吁了一口长气,他们双脚一软,才发现自己衣裳早就汗透。而他们的旁边,更有喜极而泣的哭声传来。
这时,堵在前方河面上的那些零散黑点,却肃然起来。过了一会,也不知是谁一声号令,那些黑点开始退去,渐渐的,它们消失在了北岸的丛林中!
而这时,陈郡谢氏的船只,也驶到了众使之侧。
望着这些形容狼狈,看到自己又是欢喜又带了几分复杂的审视的北魏众使们,谢二十九走了出来,他朝着众人叉了叉手,朗声说道:“诸位,让你们受惊了!”
就在那拓拔代重重一哼时,那俊美的北地郎君却在观察后面的那些船只,看了一会,他惊道:“那些是商船?”转眼他又说道:“那些船只根本不是你们陈郡谢氏的?”
谢二十九说道:“正是,我与家兄一无官职在身,二来此番也只是出来走走,我们身后的这些船只,只是一些路过的过客,他们看到家兄在前,自愿降下旗帜,附庸在我等身后同行。”
谢二十九这话一出,众使脸色越发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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