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让步,再咄咄逼人,会不会逼她下毒手?
霜子进退两难。
她本不想管玉莹。从未曾想过,自小一起长大的玉莹,竟然会猪油懵了心,被皇甫北楚利诱之,早就背叛了傅余婉。
也正是因为如此,霜子当上侧妃,照拂飞燕,照拂清水,却真心不愿意,去面对玉莹。
玉莹的脸,可恨又可怜,让她不止在一个夜晚,半夜泪水打湿衣襟,梦里面孩子叫着娘啊娘,伸出肉肉胖胖的小手臂叫她抱,可转眼就紫红着小脸,变得狰狞不堪,吓得她哭喊着醒过来。
她恨难产时,皇甫北楚冷漠不理。她恨出血时,沈雪如坐在旁边,不仅不叫大夫,反而将所有丑陋的实情和盘托出,将她与病魔抗争的意志,击溃得一点不剩。
可她更恨的是自己,是傅余婉。白白活了二十几年,却一点防人之心,识人之眼都没有,甚至手无缚鸡之力,白白断送了初生孩子的性命。
时至今时今日,她才明白,她的孩子,不是因为母亲身体不行,难产而死,而是生下来哭声嘹亮,却被狠心之人,活活捂住口鼻,窒息而死。
甚至于,就连她生下孩子后,服用的恢复元气的汤药,说不定也是导致她产后大出血的毒药。
好狠毒的计!
那时的她为何就没发现,沈雪如笑靥如花,口称姐姐,可眼里的恨意,却像毒箭一样,早将傅余婉射死了千万遍。
霜子嗡嗡作响的脑子里,只剩下沸腾不息的恨意,即便一口一口,咬下他们的血肉,一刀一刀,将他们凌迟,也犹不解恨!
沈雪如,我定要撕下你的蛇蝎脸,摧毁你的沈国公府,杀了你最在意的亲人,夺了你最心爱的男人,让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而现在,她最要紧的,是保住玉莹。
那么多鲜血淋漓的过往,那么多被掩盖的真相,她有权利知道,也必须要知道。决不能让沈雪如杀人灭口。
霜子不知道沈雪如经过了内心怎样的挣扎,才犹豫着听了桐花的建议,将玉莹的嘴巴堵了起来,关在柴房,等候皇甫北楚回来发落。
不敢掉以轻心,却也不敢太过于照顾,霜子让机灵的意儿,与沈雪如派来的人,一同守在柴房门口。
藤草亦步亦趋跟在队伍后面,看着前面窈窕的背影,恨得牙根直作响。
桐花有本事,那是应该的。她从小生长于世族沈家,打懂事起就服侍长宁公主,见过的世面,懂得的知识,是比她这个从打扫丫头,一朝获青睐的粗实丫头强。
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抢夺我辛苦挣来的东西。
你跟着哪个主子,都不会被埋没,可藤草,就真真是荒野里的一棵枯草,好不容易抓到了手,怎么会轻易让给你。
眯起的眸子闪着寒光,桐花后背发凉,诧异回首,对上犀利的眼神,微微笑了:“姐姐,怎么走那样后,快过来。”
沈雪如呵斥道:“叫那个蠢钝之人干什么,你今天怪怪的说情,叫我放了玉莹一马,到底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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