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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被爱慕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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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书仁让人去押赵紫君的时候,并没有再理会跪地的明玉,他在思考着该怎么处置那个竟胆敢残害姐妹的孽女。

    而很快,那些极擅察颜观色的下人就将赵紫君带到了正屋外。

    明玉听闻脚步声,立即挪了挪跪得发麻僵硬的身子,朝外面望了望;她的眼神此时充满了绝望怨毒悲凉不甘等等情绪,只是她淌有血滴的嘴角却同时噙了抹古怪笑意。

    赵紫君终于走到近前,看她妆容不整的模样;实在显得狼狈。

    明玉忽然悲愤地高声喊道:“二小姐,你……好狠……的心!”

    说完,她嘴角竟然流出发黑的血来。而她睁得大大的眼睛还死死盯着门外刚刚靠近的赵紫君。只有她无力歪向一边的脑袋说明她已经在眨眼间气绝身亡。

    “啊!”赵紫君一声惊叫,脚下腾腾倒退数步。很明显被突然死在眼前的明玉给吓到了。

    赵书仁冷眼扫出来,脸色冷得跟腊月的寒霜一样,眉头皱起,不带温度地哼了哼。

    “父、父亲?”赵紫君虽然不是什么善良这辈,可亲眼看到一个中毒的人死在眼前却还是第一次。

    她瞄了瞄明玉死不瞑目的眼睛,就觉得头皮阵阵发麻;缩着脚步无论如何也不敢靠近,更不敢跨过明玉尸身走进去。

    “进来!”赵书仁直接扫她一记冷眼外加一句冰冷的命令。

    赵紫君瞟见明玉血淋淋还瞪大眼珠的尸首,实在缺乏举步前进的勇气。可是她想起刚才明玉死前喊那句话,知道之前一定发生了一些对她不利的事。

    她闭着眼睛咬了咬牙,只得小心翼翼侧着头颤颤地一小步一小步往屋里探去。

    赵书仁看着她那没出息的孬样,脸色越发难看。也不叫人将明玉尸首抬下去,就一直让明玉晾在那,生生将小心翼翼探步前行的赵紫君吓得半死。

    好半天,赵紫君才白着脸挪进屋里来。

    赵书仁转目瞥过她吓得发白的脸,没有一丝怜悯冷冷斥了句:“混帐东西,还不给我跪下!”

    “父亲?”赵紫君满脸错愕抬头,看着主位那个脸色阴沉的男人;半晌才不太情愿慢腾腾跪了下去。

    “不知紫君做错了什么?”让她跪,她跪了。骂她混帐,她也受了。但他总得告诉她理由吧?

    赵紫君心里无限忐忑,在猜测着是不是跟赵紫凝有关;毕竟能够令到赵书仁如此震怒的,除了她那位傻大姐,她想不出还有第二人。

    可是,她最近也没做什么惹人怀疑的事呀?

    “不知做错什么?”赵书仁拍一掌又拍起桌子来,可怜的桌子接二连三遭他虐待,已经有了提前报销的觉悟。

    “哼,你做了什么自己会不清楚!”

    赵书仁抬手,笔直指向以古怪姿势气绝屋内的明玉,“她刚才已经把你做的一切都供了出来。”

    赵紫君脸色白了白,可仍强自镇定道:“父亲,她一个贱婢说的话哪能信;还请父亲明示她到底诬蔑了女儿什么?”

    赵书仁冷然哼了哼,瞥向赵紫君的目光带着不加掩饰的憎恶。既然一个贱婢的话不能信,她还问什么?自相矛盾!

    “你指使她对紫凝的马下药;还嫌害她不够,连她的腿也……!”说到这,赵书仁心中一痛,声音微含哽咽竟是说不下去;他闭了闭眼睛,将眼中痛苦逼了回去,再看赵紫君时,满眼都是暴戾冷酷,“你不是妒忌紫凝吗?你不是残害她的腿吗?”

    赵书仁冷笑,眼神阴森似恶魔,“我今天就让你也尝尝被残害的滋味。”

    “父、父亲?”赵紫君被这一刻冷酷无情两眼还闪动疯狂暴戾光芒的男人吓着了;她下意识的往门外倒退,警剔地防着赵书仁突然朝她发难。

    “我没有,我对大姐一向是尊敬爱戴的,我怎么可能会残害她;父亲你一定是误会了。”

    “哼,误会?”赵书仁此刻看她的眼神已没有半点温和慈祥,在他眼里,这个女儿就是害紫凝痛苦一生的凶手;他恨不得剥她的皮拆她的骨。

    他回头对亲随招了招手,低低吩咐几句,不一会就有两人抬着一块板子跟在亲随后面进来。

    “你现在就给我跪到钉板上去,只要你能在上面跪半个时辰,我就相信你是清白的。”

    赵紫君掠了眼那块倒装着密密麻麻锋利钉子的木板,冷汗毫无预兆的从她额头层层渗了出来。

    她现在总算明白明玉为什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在看见她来之后才死,临死前还喊出那么悲愤的一句,原来明玉用一条命来堵她的生路。

    人都已经死了,就算刚才明玉给她安了什么罪名,现在她都已经没了辩白的机会。

    这就是令人讽刺的――死无对证!

    难道今天她真要折在父亲的暴怒之下吗?

    赵紫君看着那块冒着寒光的锋利钉板,嘴角不期然的泛出一抹悲凉苦笑。

    同样是女儿,为什么赵紫凝可以无条件的得到父亲的信赖与爱护;而她?竟然连个辩白的机会都没有,就要被逼跪上这块要命的钉板!

    她可以预见,跪了钉板之后,她的双腿肯定也废了。赵紫凝……不过断了腿骨,休养几个月就能正常行走。

    而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给予她血脉骨肉的男人,却因为那点小伤就要断了她一辈子的路!

    “怎么,不敢跪?”赵书仁站了起来,眯着眼,一脸阴森盯着她,冷笑。

    “不跪那就是承认你残害紫凝。”

    “父亲……”赵紫君掠了眼钉板,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双腿不听使唤的在打颤;但她仍努力往门外挪呀挪,她不要跪钉板,不要这辈子都变成站不起来的残废。

    “你们是死人吗?还不赶紧扶着二小姐帮她一把!”

    赵书仁待她退到离门口约三步之遥,才阴森地冷喝起来。

    赵紫君觉得这会的赵书仁是怎么看怎么狰狞,她害怕了恐惧了。但她绝不会认命乖乖跪钉板的,她要逃。对,只要逃出这里,他就不能再拿她如何。

    赵紫君这会思绪混乱,看见有人朝她围过来要堵住她出路,顿时发起狂来乱挥乱舞要推开那两人。

    但是,她一个娇小姐那有力气挣开两个做粗活的婆子;只胡乱晃了两下就被那两人按着反扭着手往钉板推去。

    “父亲,你不能这么对我。”赵紫君死死用脚尖勾着桌脚,任凭那两个婆子怎么推怎么拽都不肯往钉板移去,“母亲,对;母亲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的,还有外祖家,他们若知道你这么对我,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不得不说,惊恐之下的赵紫君实在是怕得无法再保持冷静,所以犯糊涂了。赵书仁可是堂堂当朝丞相,就算他为官再圆滑,骨子里也有文人的清高傲气;如果赵紫君扮可怜搏同情,说不定他会心软免了她跪钉板。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竟然妄想用一个妇人与外家来威胁他!

    赵书仁听完这话,心里更加怒不可遏。

    “没用的东西!”他突然行走如风,掠了过来,一伸腿竟然扫开那两个拖着赵紫君的婆子。

    赵紫君呆了呆,无意撞上他暴戾骇人的眼神;下意识的抱着身子缩了缩。

    可这时的赵书仁就是一头发狂的雄狮,对她的畏惧根本视若不见。踢翻两个碍事的婆子之后,他手臂一伸,拽着赵紫君就往钉板拖。

    “父亲、父亲……我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吧!”赵紫君惊得惨白的小脸上,眼泪冷汗混着鼻涕,整一个狼狈不堪。

    赵书仁根本不为所动,见她死死勾着桌脚不肯走;暴怒之下抬腿往她小腿就踢。

    吃痛之下,赵紫君自然缩脚,这一缩;赵书仁毫不迟疑的拖着她像拖死狗般往钉板拖去,他今天是铁了心非要折了这个恶毒的孽女不可。

    赵紫君望着越来越近的钉板,骇得面如死灰,连哭也不会哭了。屋里的下人哪个曾见过二小姐这般凄惨模样,一个个都不忍地别开了头。

    “老爷,别……千万别!”在赵书仁将赵紫君拖着按上钉板这一刻,夫人终于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凉意渐浓的秋天,她额头与双颊都渗出了密密细汗,可见她跑得有多急。

    被人突然叫住,赵书仁不悦地回头;拽着赵紫君的大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母亲、母亲,救我!”看见夫人出现的一刹,赵紫君感觉自己刚才恐惧到死的感觉又复活过来了,惊喜极致之下忙不迭的就大声向夫人呼救。

    夫人看见她凄惨狼狈的模样,眼神一痛;但她脚下已疾步迈了进来,在赵书仁出声之前已箭步走到赵紫君身前;搂着她,用自身挡在钉板前,含泪看向赵书仁,“老爷,君儿她就算犯了什么错,她也是你的骨肉;你惩罚她我没有意见,可你现在让她跪钉板,这……”

    哪里是惩罚,这分明是要毁了这个女儿啊!

    难道除了那个贱人生的孩子,他就谁都不在乎了吗?随便就能让别人去死!

    “你让开,她胆敢害紫凝;就该有勇气承担后果。”赵书仁眼神特冷地瞥了夫人一眼,黑着脸没有半分情面可讲。

    “紫凝怎么了?”夫人惊讶反问,可她整个人还是紧紧护着赵紫君;完全不给赵书仁将人往钉板按去的机会,“我知道你心疼她伤了腿。”

    “可你再疼她也不能迁怒君儿呀,出了意外这是谁都不希望的事,你如果真心疼紫凝;就该让君儿到锁月楼服侍紫凝,你现在这样迁怒君儿于事何益?”

    “周语柔!”赵书仁恨得两眼外突,他死死盯着夫人,似乎要从她微昂的脸上盯出一个洞来,这个女人竟然忤逆他指责他!

    赵书仁拨拉着赵紫君,气恨地朝夫人吼道:“你到底让不让开?”

    夫人母鸡护小鸡的姿势将赵紫君紧紧护在身后,昂着头挺起胸,双目全然没有一分怯意,坚决不肯退让的道:“如果你非要让君儿跪钉板,那就让我们母女俩一起跪吧。”

    横竖这个女儿毁了,她下半辈子指望也没了。她还留着这双腿做什么!这个男人,她从来不知道他能对自己的骨肉这般狠心。

    夫人漠然说完这句,反而平静了下来。只是垂下的眉睫里,隐隐透着心绞如死的哀痛。

    “好呀,一个个反了天了,都开口威胁我!”赵书仁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夫人漠然平静的脸,气急败坏地吼道:“周语柔,你既然护犊情深,那就陪这个孽障一起跪好了。”

    夫人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只岿然不动牢牢护着赵紫君,那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真真让赵书仁气恨了。

    夫人如此气定神闲不在乎赵书仁跳脚;除了心里对这个男人感到失望之外,她更笃定这个男人再愤怒再失理智也断然不敢真让她跪钉板。除非这个男人决定从此要与周家为敌。

    所以夫人一点也不将暴跳如雷的赵书仁放在眼内,但赵紫君不行;赵书仁本来就气势骇人官威甚重,再加上他盛怒之下,看人的眼神冷酷得能生生将人吓死。

    赵紫君对那个她叫了十几年父亲的男人,这会是从心底感到畏惧。她压根不敢再看赵书仁,只一味往夫人身后躲,“母亲、母亲,你一定要救我,你一定要保护我啊!”

    夫人闭了闭眼,脑海里忽然就浮起赵晓潼维护五姨娘的画面;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钝痛,看赵紫君的眼神随即冷了两分,心里同时浮起淡淡失望。

    她精心培养的女儿,到了性命攸关的危急关头竟然比不上赵晓潼。

    可再失望,她也得护着;谁让这个是她的心头肉呢!

    “周语柔,我再问一遍,你到底让不让开?”赵书仁真不敢连夫人一同往钉板推,他惩罚赵紫君,可以说是教训女儿有正当理由;可没有理由逼自己根本没犯错的正妻也跪钉板。

    “老爷如果非要君儿跪钉板,那就让我这个教导不善的母亲也一起跪吧。”她这是直接用行动告诉赵书仁,教不善,是母之过。

    世人都认同母生父教的道理,夫人这话何止是讽刺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更直接指责他根本不配为人父。

    为一点小事在发雷霆,毁一个女儿为另一个女儿讨欢心?

    这样的男人,不配为她君儿的父亲。

    赵紫君瞠目结舌的看着夫人,她完全被夫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吓到了。

    “好好,既然你喜欢和这个孽障一起跪,那就跪吧!”赵书仁怒极反笑,大袖一拂,转身却走回主位坐下,冷眼看着夫人母女二人。

    讽刺他没有为人父的担当?

    他今天就要叫这两个女人看看,相府是由谁说了算!

    夫人原本冲过来护着赵紫君的时候是半蹲下去的,这会赵书仁不再拽赵紫君,她也就缓缓站了起来。

    十分平静地看着吓坏的少女,道:“君儿,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既然老爷认为我们俩都有错,那就跪吧。”夫人淡淡掠了赵书仁一眼,不露情绪地笑了笑,“我相信相府还能养得起两个残人。”

    逼她退让?赵书仁,不是只有你才会用威胁这一招的;我周语柔不是不会用,而是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将这一招用于你身上。

    可你为什么仅仅因为赵紫凝断了腿骨,仅仅因为她需要休养三个月,就迁怒我的女儿?你可以疼赵紫凝入骨,但君儿是我的命!

    如果我对你用到这一招,那也是你逼的。

    夫人似笑非笑瞟了赵书仁一眼,然后从从容容扶起赵紫君,捉着她手臂不容她害怕逃脱不肯跪钉板。

    “母亲,我不要跪,我不要变残废!”赵紫君红着双眼,拼命要挣脱夫人钳制,死也不肯往钉板跪下去,“要跪,你……自己跪!”

    夫人晃了晃,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心里忽然似被人用利锯拉过。

    这就是她以命相护的女儿?她费尽心思一直努力给她最好的,这个女儿临到头却推她出来独自去死?

    夫人想笑,可她却发觉自己喉咙又苦又涩,根本发不出声来。

    她眼神一冷,复用力将赵紫君捉得更牢,“不想跪也得跪。”置之死地,不是生就是死;如今容不得她退缩。

    说罢,夫人用力将赵紫君往钉板拖。赵紫君拼命挣扎死也不肯跪;赵书仁端坐主位,手捧着茶,双眼寒光闪烁;噙着讽刺笑意看好戏般看着这对离心的母女。

    逼他妥协?想到紫凝以后都站不起来,他就恨不得生剐了赵紫君。

    不是因为夫人这个正妻,不是因为背后那宠大的周家;赵紫君现在已经是死人一个!

    夫人没有抬头,也没有再看赵紫君,只是超乎寻常的大力气强硬拉着赵紫君;然后缓缓往钉板跪去。

    “慢着。”就在夫人双膝已碰上锋利的钉子时,门外乍然响起焦急的喊声。

    夫人慢慢直起腰来,未回头,嘴角已露了抹若隐若现的笑。

    她回首,就见赵子默扶着老太爷,匆匆忙忙的往屋里赶。

    夫人默默松了口气,总算她没白疼这个儿子,总算还来得及时。

    老太爷的步子稳健有力,在他身上,让人完全想不起老态龙钟这个词。赵子默瞥见夫人已经站好,也就明白她双膝没有受伤。当下放下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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