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所谓的固有世界观,因此即便是在催眠状态下也绝不会干出吃屎这么奇葩的事情来。
当然,这种精神抵抗对于任何一个稍有经验的催眠师来说都如同纸糊的墙壁般脆弱无力,他们有无数种办法可以绕过这层看似坚不可摧的防御。
众所周知,潜意识思维对外来指令几乎没有任何分辨对错的能力,所以任何不能直接达成效果的指令,其实都可以用欺骗的方式来做到。
以自杀的指令为例,只要将被催眠者领到一个足够高处,告诉他前面是一马平川的坚实大路,让他继续向前走,就可以制造出足以乱真的自杀现场。
再比如那吃屎指令,只要告诉被催眠者,面前的是一盘香喷喷的土豆泥,他也就会毫不犹豫的将那热乎乎的一坨吃下去。
话题扯得有点远,简单来说就是,催眠是一种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想要获得最好的效果就必须要用脑子,不能蛮打蛮干。
“也就是说,你问这些问题,是在绕开鞠晓行的潜意识心理防线?”武安素有点脸红,她没有想到看似简单的催眠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说道。
李蒙南摇摇头道:“不,有些精神抵抗是绕不开的,除非你根本就不打算去触碰这方面的问题……虽然绕不开,但却可以让她适应。”
李蒙南所用的手法其实很简单,这就像现实中和人聊天一样,想要问一个极为敏感的的话题,上来就开门见山只会把人吓跑,碰上脾气火爆的说不定还得打你的生活不能自理。
但如果是先从普通问题入手,让对方逐步对你放下戒备,再一点点打擦边球试探对方的底线,最后一击问出那个敏感问题,这样的成功率就相当高了。
也就是所谓的温水煮青蛙法。
尽管李蒙南曾经做过试验,这种逐渐加大火的方法根本煮不死青蛙,温度高到受不了的时候青蛙就直接蹦出锅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领会这种循序渐进的不要脸精神。
经过一番没羞没臊的“擦边球”后,李蒙南觉得时机已经成熟,终于进入了这次问话的正题。
“你肚里孩子的父亲是谁?”
虽然问话的对象是病床上的鞠晓行,可武安素的心脏却没来由的狂跳起来,两手也不自觉的攥成拳头,手心里面都是湿漉漉的汗水。
鞠晓行的这个案件和数年前同样发生在东海大学的那起无头案实在太像了,如果李蒙南可以用催眠的方式得知胎儿父亲的身份,也就意味着警方或许可以从中获知那起案件的一些线索,甚至说不定两起案件的作案者就是同一个人。
本还有问有答的鞠晓行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忽然陷入了沉默,清秀的小脸上出现一丝隐约的挣扎,片刻后茫然道:“我……不知道。”
武安素顿时面色一沉,转脸看向李蒙南,不解道:“潜意识不是可以记录所有眼睛看到耳朵听到的事情吗?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李蒙南对于这个答案倒是并不觉得意外,摸着下巴道:“理论上这么说是没有错,但凡事都会有意外……比如说,如果这个鞠晓行不是自愿与对方发生关系,而是被**的,那么潜意识就不可能记录到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那现在怎么办?”
满腔希望瞬间化作无尽失望,武安素不禁有些沮丧,她忽然觉得李蒙南之前不向鞠晓行父母说明真实来意的做法真的无比正确,这种心理上的巨大落差实在不怎么好受。
“任何事情只要发生过,就必然会留下痕迹。”
李蒙南脸上那漫不经心的神情逐渐变得认真起来,抬手示意武安素稍安勿躁,他决定换一种旁敲侧击的间接问法。
“三个月前,也就是六月到七月之间,那时你在做什么?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从医院的检查结果来看,胎儿约是十二周大小的模样,但这种事情毕竟不是造原子弹,在时间上不可能太过精确,因此李蒙南只能先圈定一个很大的范围。
鞠晓行这次倒是没有任何犹豫,径直回答道:“那时我正在复习准备考试,并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那你在这期间,有没有和男朋友,或者其他男性朋友有过单独接触?”李蒙南继续缩小范围。
“我男朋友一直在外地……六月三号晚上我参加了一个班上同学的生日聚会,不过没有和其中任何一个男生单独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