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先发制人,她作势要跪下:“我的好奶奶,我求你了,咱能好好过日子吗?你怎么跟前几天就不一样了呢?”
刘氏咬着牙说道:“你就是老天爷派来的克星。”
家里的矛盾一点点积累着,李家人的不满情绪也在一点点堆积,李竹这个点火的人一点点地往里加材旺火,就等着他们爆发。
真正让刘氏忍无可忍的是,她家的房契和地契也不见了。东西一而再而三的丢失,还是都是在李竹回来时发生的。就算没有证据,她也跑不了。
这天早上,刘氏趁儿子儿媳妇不在,她就开始沉着脸审问李竹。
李竹一脸懵懂,反问道:“奶奶,你说什么?你的东西不见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刘氏冷着脸,说道:“你别再狡辩,快些把东西给我交出来,我也不告诉你爹娘,就咱奶俩知道,也给你留点脸面。”
李竹冷笑:“留脸面?你这人也会给人留脸面?你是怕你的私房钱被人知道吧。”
刘氏一听这话,愈发肯定钱物是李竹拿走的,她伸手去揪她,李竹闪身一躲,嘴里说道:“你这个老不死的,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我以为你还能再接着谁呢?有种你继续下跪磕头啊。”
刘氏气得破口大骂,伸手就要去打她,李竹一脚踹开门,跑出院子,往里正家跑去。
她见了里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里正大叔,你快帮帮我,我奶诬赖我偷了她的私房钱。我哪里见过啊。”
里正娘子听到了,也出来说道:“会不会是她记性不好,忘记放哪儿了,再找找看。”
李竹像看到救星似的,一把拉住里正娘子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奶不听,她又打又骂的。婶子帮我去给我奶说说。咱们一起找。”里正夫妻俩对看一眼,也只好一起去了。
很快地,邻近的村民们也知道了,一起跟着到李家来看热闹。
与此同时,肖氏和李大富还有李大伯他们也知道了。因为早有人把刘氏的私房钱丢了的事转告给他们了。三人听了反应各异。
肖氏暗暗骂这个老太婆,整天叫穷,原来还有这么多私房。
李家大伯老两口子听了,不禁一阵愤怒,丢下手头的活便气势汹汹地往李家赶去。
刘氏一看李竹带了这么多人来,几乎气了个倒仰。
她定定心神,对着众人说道:“哎呀,你们这是做啥?我就教训我孙女几句,你们没事都回吧。”
李竹大声说道:“奶奶,我没偷你的五十两私房钱,也没偷你的首饰,你别诬赖我,今天咱就当着众人的面说个清楚,让人几个任得过的进屋里帮你找,好证明我的清白。”
刘氏还没开口,就听见李家大伯母叶氏,高声说道:“是啊,娘,让俺们帮你老找找吧。”
刘氏面皮僵硬得像刷了一层浆糊似的,扯出一丝笑容,对众人说道:“别听小孩子瞎说,哪里丢什么东西,你们都回吧,该干啥干啥去。”
那叶氏也不是省油的灯,趁乱硬挤进刘氏的房里,借口帮着找东西进行一通乱翻。
李竹也拉着里正娘子进来,又对叶氏道了谢。她自己也动手翻找起来。
其他人要么挤在屋外,要么围在院子里。
最先找到东西的是叶氏,那一个木匣子是在她床的夹缝里找到的,里正娘子也在屋角处找到了首饰拿盒子,李竹自己则找到了装房契的盒子。
里正娘子举着盒子说道:“这东西还真不好找。”
李竹一脸欣喜,当着众人的面说道:“奶奶,奶奶,你赶紧打开点点数,看少没少。”
刘氏气得两眼发黑,双腿发飘。她阴沉着脸,劈手去夺盒子。
李竹灵活的缩了回来。
此时伯母叶氏已经打开了匣子,李大伯也挤进来帮着打开了首饰盒子。刘氏想拦都拦不住。
众人看着这两盒东西不禁唏嘘出声。
原来,这刘氏的私房竟这么多。
李家大伯母叶氏气得眼都红了,往地上一坐,尖声哭喊起来:“没见过这么偏心的哟,我男人就是你不儿子吗?”
屋里顿时乱成一团,叶氏非要重新分家,肖氏去抢匣子,李大富也加入了进来,兄弟对兄弟,妯娌对妯娌,众人都拉都不开。
刘氏不知是装的,还是气的,大哭一声,往床上一倒昏过去了。刘氏这一昏迷,现场就更乱了。撕扯在一起的两妯娌终于被人拉开,这两家不分上下,叶氏抢走了装银子的匣子,李大富抢回了首饰盒子。两家算是打个平手。至于地契房契本来就属于李大富的,李大伯就没来抢。
两家人脸上都挂了彩,里正义正词严地教训了兄弟俩一顿。里正娘子又嘱咐李三姐和李竹姐妹俩好好照顾家里,就匆匆离开了。
众人陆续散去,家里乱得像跟进了土匪似的。肖氏坐在院子里哭骂,李大富蹲在地上一声不哼。
李竹主动去照顾刘氏。刘氏是气昏过去的,她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用缝衣针扎她的手脚。果然只扎了两针,刘氏就悠悠醒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
刘氏的眼中放出毒蛇一般的冷光,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滚吧,想滚哪滚哪,我们李家没有你这样的闺女。”
李竹笑吟吟地说道:“奶奶,你这是气糊涂了。你费那么劲接我回来,怎么又让我走呢。”
刘氏身心俱疲,神情灰败,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似的。
李竹声音清脆,继续说道:“你想让走我就走,想让我来我就来,你以为你是谁?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我改一改送给你,这叫请神难送神更难。我就不走,我现在过得很好,我在姑家还得起早贪黑去县里,整天风吹日晒的,还得顾忌姑父的脸色,我在家多好,我谁的脸色都不瞧。想怎样就怎样。我还是未来的大官的亲妹妹,还等着当实打实的千金大小姐呢。
所以,我哪也不去,就在家里,也省得将来再有人给人磕头作揖地请我给回来,还不够折腾的。”
刘氏气得两眼一翻,又晕过去了。李竹没再用针扎她,她饿了,不管别人怎样,她得先吃饱了再说。
其实到目前为止,李竹的目的基本达到了,她要走也能走了,不过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她干脆演戏演到底,让李家好好记住这个教训,一提起她就心里有阴影。有句话说得好,宁愿让你讨厌的人讨厌你,也不能让他们喜欢你。他们的讨厌无关紧要,但他们的喜欢则是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