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地问道。
李竹摇摇头,苦笑道:“我不怕他。”
他们正说着话,王氏已经把饭做好了。她端着一盆面汤,里面打了蛋花,放了些野菜。
三人简单地吃了饭。李竹就说要出去走走。
她刚一起身,手无意眼往腰间一摸,正好碰到一块硬硬的东西。李竹顺手摸出来一看。这是一绿汪汪的玉佩,背面刻着“永世安宁”四个字。李竹觉得这块玉佩似乎在哪儿见过。
盯着看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来了,这不是宁希迈的那块玉吗?他当初还上门向她讨要?只是这玉怎么会到了李珠手里?
不过,李辉很快就为她解答疑惑了:“二姐,你在外面不要老拿出来看哦。被人认出来会要回去的。”
王氏听到了,问清缘由后,立即说道:“捡了人家的东西就当物归原主。”
李辉不以为地撇嘴:“他们的东西都是抢的,二姐是捡的,凭什么要还?”
王氏闻言一怔,随即深深叹息一声。她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儿子,对他的说法很不赞同,但又无可奈何。
李竹此时在想,她要怎样将玉佩还给宁希迈?
她正想得入神,却听见门外响起一个粗鲁洪亮的声音:“李嫂子在家吗?我听说阿珠又犯病了?”
王氏一听这人的声音,身子不由得一颤,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李辉则是一脸怒容,小拳头紧紧地攥起来。
李竹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
说话间,那人已经进了屋。此人约有四十多随,身材又高又壮,站在门口仿佛一座铁塔似的。他生得十分难看可怖,一双充血的牛眼,往外鼓着,鹰钩鼻子,两只黄黄的大板牙露在外面。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王氏,像又凶又饿的野兽盯着一块鲜肉似的。
王氏浑身微微颤抖着,强作镇定地说道:“多谢六当家的记挂,阿珠已经好了。”
这人正是二龙山上排行第六的好汉,姓朱,名横。底下的喽啰都称他为六当家的。
山寨中男多女少,像王氏这样死了丈夫,又有几分姿色的寡妇,早就有人惦记着了。
但王氏跟亡夫情深,又惦记着一双儿女,无心再嫁。若不是山寨中有明文规定,不得强迫寨中妇人,王氏早就守不住了。但这个朱横来头大,而且对王氏势在必得。王氏顾念着儿女也不得得罪他。朱横每次来,她都是虚与委蛇,勉强应付。
朱横看了李珠姐弟一眼,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和气的笑容,道:“你们出去玩会儿,我和你娘说说话。”
王氏一听,脸色愈发苍白。她用恐惧凄凉的眼神看着一对儿女。
李辉绷着脸,站着不动。李珠也静静地看着朱横,仰脸说道:“不用,我身体不好吹不得风,只能呆在家里。”
朱横眉头一皱,脸一沉,显得格外吓人。李辉不禁有些瑟缩。李竹仍是镇定如常。
她主动搭话道:“六当家的,你给我们讲一讲你的英雄事迹呗。”
朱横闻言不禁一愣,他记得这个女孩子见了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连话都不敢说。今日怎么突然改了性子了?
不过朱横没兴趣跟她说这些,他的眼睛一直粘在王氏身上,说道:“李嫂,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也怪艰难的。何不再寻个适合的好搭伙过日子。你年纪轻轻的,难道要守寡一辈子?”
王氏嗫嚅着唇,小声说道:“我只想守着我的两孩子就好。”
朱横用放肆的目光盯着王氏道:“咱们二龙山论功行赏,论本事吃饭,可不是开养济院的,没粮食养那些子闲人。你可想好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王氏低着头吭哧着说不出话来。
李竹虽然跟王氏刚刚接触,也没多少感情,但一听朱横这话,不禁也怒了。
她接过话说道:“我们一家没上山时,就听说二龙山的好汉们都是因被官府所逼,不得不反,个个都是替天行道、重义气的好汉。我们孤儿寡母,虽然力气小,没立大功,但也一直没闲着。六当家的这话若是传出去,让那些想来投奔山寨的人作何感想?”
朱横见她一个小丫头竟敢顶撞自己,不由得勃然大怒。
王氏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扑上来挡在李竹面前软声恳求道:“六当家的,您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您提的事,容我想几天,再给你答复。”
朱横重重地哼了一声,瞪了李竹一眼道:“那就好,我容你想一天。后日我再来。”
朱横黑着脸扬长而去。
母子三人面面相觑,一脸愁容。
李辉握着小拳头道:“娘,我要去找大当家的告状。”
王氏连忙阻止道:“傻孩子,六当家的心腹众多,还没等你见到大当家的,说不定就被他知道了。到时……”
李竹也想到了宁希迈,现在只能求他帮忙了。她蓦地想起那块玉佩,她可以借此机会见一见他,然后伺机提起王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