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雍容之气。
陈觐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妇人,目光十分复杂。既有心疼、担忧又有些激动。
陈夫人听到丫环禀道:“夫人,李姑娘到了。”她忙睁开眼,不料先看到的就是一只通体雪白,毛色干净的大白狗,白狗那双黑亮的眼睛,带着一缕温情,静静地看着她,像是要有话说似的。
陈夫人微微一笑,让李竹坐下,接着又有丫环端上茶点。
她客气地问道:“青枫说你是从清河县来的?”
李竹点头:“回夫人,我确是清河县人士。我姑父先前曾被人陷害惹了人命官司,幸亏大公子明察秋毫,查清此案,还我姑父清白。我们一家一直牢记在心。昨日我进京探望表姐,听说公子因为一心为民办事,归途中受匪人报复以至重伤,就冒昧前来探望。”
陈夫人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深深地看了李竹一眼。又随意问了几句她的情况。
李竹得体地回答完毕,就开始引入正题:“陈夫人,我家乡有个土方子,是用山间的泉水加草药汁调成的……”李竹本想加一句人畜皆可服用,又觉得不妥,便将后一句去掉了。
陈夫人微笑着说道:“李姑娘有心了。”李竹见她话说得虽客气,可眼底却有一丝怀疑。
就在这时,陈觐用爪子又在挠她。
“汪汪。”快想办法,让我见我的原身。
“汪汪。”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李竹稍一酝酿情绪,一脸诚挚道:“夫人若有疑虑,我可以当面试喝。”
李竹说着就将褡裢里的葫芦拿了出来,里面装的正是稀释过的灵泉水。
李竹打开倒出一杯,当面喝了。
陈夫人点点头,说道:“李姑娘,我并非不信你,只是事关我儿的身体,我必须谨慎行事,你不介意让大夫验看一下此药是否适合病人吧?”
李竹点头表示理解。
一个丫头悄悄出了门,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个背着医药箱、须发花白的老大夫。
那大夫端过杯子里的药水,用银针验了,又闻了闻,最后才说道:“可以给大少爷一试。”就算没用,也没害处。
大夫说着就来接李竹手中的葫芦,李竹当然不给他,她忙对着陈夫人说道:“这山泉水是在我们当地的黑龙潭取的,每次病人喝前都要祈祷一番,以免龙王发怒。”
“好吧,你跟我来。”陈夫人起身说道。
李竹忙跟上去,陈觐也随之跟上。
这时,陈夫人身边的那个妈妈回头笑道:“这狗也要进去吗?”
李竹一本正经地胡诌道:“此狗颇为神通,能听懂人话,我每次祈祷时,都要它在旁助威。”
众人相视一笑。心想这一人一狗还真有些意思。
李竹为了取信于人,于是便命令陈觐:“陈、小白,你按我的命令做:先作揖,再翻跟头……最后躺下,四蹄朝天。”
陈觐:“……”
李竹沉声道:“快点。现在听我的。”
陈觐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了表演,朝众人作揖,翻跟头,打滚。一一按照李竹的命令做了。小白本就生得十分威风,一身雪白,毛色干净,闪着光泽。如今在地上像一团雪球似的。让人看着心生喜欢。
众人惊诧地看着,几个丫头忍不住笑了起来。陈夫人的脸上也有了笑意。
李竹趁机说道:“对了,我家小白原先是你们二公子的,它还没成长大时就敢跟野猪斗。当时二公子带着它不方便就送给了我。”
陈夫人好像听说过这事。看向小白的目光也和善了许多。
这一人一狗终于顺利进了陈觐的房间。
陈觐的房间不出李竹所料,十分空旷干净,除了一桌一椅、几个书架外,并无多余的摆设。
陈觐的原身此时正躺在床上,他双眸紧闭,牙关紧咬,面色惨白,头部被用白布包着。
陈觐旁观着床上的自己,目光恍惚,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李竹抱着葫芦,装模作样地低声祈祷一番,她声音低又念得极快,众人也听不清她到底在念叼什么。念毕,她又命令陈觐再次表演一次。陈觐也只好照做。接着,她将葫芦递上去,另一个老妈妈接过来,和一个丫环一起,一点点地把水灌进陈觐的口中。
陈觐显出十分焦急地模样,在床前不住地徘徊。
李竹站在床前,不错眼地盯着床上的陈觐的反应。时间一点一点地这去。床上的人仍在昏睡,没有任何变化。
李竹不禁有些失望,陈夫人倒没显出失望来,因为她压根也没抱多少希望。她用担忧慈爱的目光看着床上的大儿子,默然不语。
又等了一会儿,李竹觉得众人都在看自己,她是时候告辞了。纵有再多不甘也得离开。
众人转身,准备离开。
李竹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微弱地哼唧声。
众人一起停住脚步。陈夫人一脸狂喜地奔回去,叫道:“觐儿你醒了。”
众人呼啦啦全围了上来。一脸激动地看着床上的人。
床上的陈觐悠悠睁开了眼睛,他先好奇地打量一遍周围的摆设,用手抓一下幛幔,吸吸鼻子,嗅了嗅气味。扑楞下脑袋,再伸了个懒腰。
众人一脸不解地看着他这一长串的动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侧侧头好奇地打量着众人,目光越过众人,一下子便停在李竹和陈觐身上,他看到小白时,先是惊讶,再就是愤怒。
“呜呜”一声,他冲下床就去咬小白。众人吓了一跳,忙去扶他。
李竹也愣住了,好在她有思想准备,大声喊道:“小白,不准乱咬。”乍听上去是在命令狗,实则是在命令人。
陈觐立即停下了动作,看到李竹时,顿时一脸欢喜。接着又做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动作:他欢天喜地朝李竹身上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