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在阳光下晒成了这般模样。
他双眼精芒四射,霸气凛然,一双手掌骨节粗大,轻轻一握,咯吧咯吧响成一串,显然是外门功夫已经登堂入室。
“大哥,李先生说得有理,硬拼非是智者所为!”另有一个人沉声道,却是一个瘦削的中年汉子,双眼狭长,冷冰冰的,泛着阴毒之气。
他眼神阴毒,被他盯着瞧,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住了,忍不住的浑身发寒,难受无比。
大当家的摇头:“咱们这帮兄弟是咱们的根本,没有了他们,咱们就是丧家之犬,没有了根基,……废话少说,咱们上!”
“大当家的,他们是根基,那咱们就是种子,只要有了种子,一切可以重来的!”李先生拉着他的袖子不放。
他忙又道:“大当家的,咱们若活着,还能苦练武功,或是寻找高手,替弟兄们报仇,若是咱们也死了,这个仇可报不了,弟兄们便是死了,也不能瞑目呀!”
“就是!就是!”其余五人忙不迭的点头。
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两个家伙,武功惊人,前所未见,从不知道,大草原上竟来了这般厉害的人物,而且,还是一来就两个人,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如此的高手,实在不宜力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杀他们,还是要用阴谋诡计才成。
世上最厉害的,并不是武功,而是人的脑袋,只要想出主意,纵使是绝顶的高手,也会乖乖送命。
“哼,你们若是怕了,就先走罢,老子我要去挡他一挡!”大当家的冷冷道,猛的一甩袖子,挣开李先生。
说着话,他抽出刀来,便要冲出去。
李先生忙道:“五位当家的,不能让大当家的送死,快快制住他,强拉着跑!”
他说得又急又快,吐字却清晰无比,五人猛的一听,却马上反应过来,毫不犹豫,马上出手。
大当家的没想到他们真敢出手,听到李先生说的话,本想回过头来,与他理论一番,却不想,一下子被制住了。
对于这五个人,他从未防备,纵使身手高明,仍是中了招,果然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你……你们……”他吃惊的瞪着五人。
魁梧的大汉一抱拳,呵呵笑道:“大哥,对不住了,咱们回头定磕头陪罪,快走快走!”
“快走!”众人齐齐道,魁梧大汉背起他来,撒腿便跑,转眼功夫,已经跑出十几丈远。
其余五人紧跟其后,那李先生看着弱,却也是个会武之人,紧跟在大汉身后,速度丝毫不慢。
萧月生骑在虎上,剑尖轻轻一指那七人。
猛虎丹丹聪颖异常,见状一扭身,几步跃出,迅如闪电,一眨眼间追上了七人,发出一声低吼。
七人见状,心中大惊,知道跑不掉,顿时摒弃杂念,拼命的劲头拿了出来,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老五,老四,放开大哥,咱们拼了!”削瘦男子沉声喝道,剑光一闪,一柄又细又长的寒剑刺了出去。
他刺的并不是萧月生,而是猛虎丹丹。
在他看来,这条猛虎快如闪电,比他们的轻功快了太多,若想逃命,先得杀了这条猛虎。
没有这条猛虎代步,这个青年的轻功再高,也高不过自己,况且,这条猛虎一声长啸,竟把骏马吓趴下,除掉了他,马儿也恢复,骑着马自然能够逃得性命!
这般念头,先前已经生出,此时,萧月生果真追来,他自然付诸实施,剑光如电,刺向猛虎的肋下。
萧月生轻笑一声,右手长剑一闪,出现一团银芒,随即爆炸开来,化为漫天的剑雨。
“啊……”削瘦男子惨叫一声,身体如变成了筛子,数道血箭射出来,成了一个血人。
萧月生恨他阴毒,杀起人来,往往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了,却偏偏不杀,直到艰难的咽下气。
他以杀人为乐,更以折磨死人为乐,哪些阴毒之人,心肠都是黑的,萧月生自不会留情。
刚才的功夫,他趁着乔峰救人,他在一旁施展太清玉霞紫映观上经,将所有人的往事梳理了个遍,发觉皆可杀。
尤其是这七个头领,更是罪该万死!
削瘦男子不停的流血,却没有死,但手腕却已经被挑断了筋,萧月生没有马上杀了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对别人如何,这一次,就要亲自尝一尝这其中的滋味。
随即,六个人抢过来,一同出剑出刀,剑光如电,刀光如雪,映得萧月生脸庞发亮。
夕阳的红光中,他脸色沉肃,宛如冰水,双眼清光偶尔一闪,宛如实质,带着光棱,撼人心神。
萧月生忽然笑了笑,若是方雪晴在,定能看出,他这是杀意汹涌之兆,如此之笑容,他必会杀人。
“叮叮叮叮”清脆的响声中,火花四溅,他们挡住了萧月生的长剑,不由露出微笑来。
随即,他们脸色愕然,缓缓倒了下去。
他们虽挡住了萧月生的左手剑,却挡不住右手,他两道剑光融在一起,他们抵住一剑而已。
剑光如雨般倾泄而下,落在他们身上,每一点光雨,落在身上都是一剑,每人身上都落了数剑。
“丹丹,去那边!”萧月生左手一指乔峰那边。
猛虎轻巧的一折,身法轻盈,飘逸,落地无声无息,踏在草地上,几乎看不出痕迹来,不像是一条猛虎,而像是一条小猫般的轻盈。
但他奔跑之时,却虎虎生风,周身皮毛抖动,宛如卷着一团风一起奔了过来,有风起云涌之势。
他两步功夫,一下子落到了乔峰身边,凡是挡在身前的,无不被撞开,直接跌落地上,无法动弹。
他的力量强大,自从服下洗髓丹,又经萧月生不停的以先天之气催生潜力,已是原本的数倍,撞上一下,就像是山顶滚下的巨石撞来一般,直接撞得断筋折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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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兄,你先救人,我来收拾这帮家伙!”萧月生手上飞出一只雪白瓷瓶,剑光一闪,化为两篷剑雨,漫天而下。
“好!”乔峰也不客气,抄手接过瓷瓶,直接蹲下来,将脚下的姓陈大汉撕开衣衫。
瓷瓶之中的药用慢膏状,乔峰一看便知是止血之物,他挖了一些,抹到那些伤口上。
这药膏奇效无比,一抹上去,血顿时止住,似是被冻住了一般,再没有更快了的。
这一小瓶膏,被抹了一小半儿下去,方才把所有的伤口都抹上去,由此可见大汉所受的伤。
这些马贼,个个都是杀人杀得熟练无比,像是刽子手一般,哪一刀能致命,哪个部位不会致命,清清楚楚,下手极有数。
他们乃是黑衣贼,杀人杀得太多,已经麻木,心肠冷硬,不把人当人看了,杀起人来,往往不是想着把人杀死,而是想着怎样杀不死,能够杀得更久一些。
这样杀法,才能更有乐趣,否则,直接一剑杀了,却是半点儿乐趣也没有,无趣得很。
萧月生从他们头脑中读出这些,心中杀意汹涌,宛如海中巨浪滔滔,却是一个也不想放过。
但见他剑光所经,无一人生还,那些人围攻乔峰时,犹有悍气,总觉得能够把乔峰累死。
但看到萧月生的剑光,却只有绝望,他的剑光仿佛无穷无尽,绵绵不绝,如万丈瀑布下落。
一会儿功夫,萧月生一通猛杀,吓破了他们的胆子,纷纷四散逃开,只顾得逃命。
萧月生坐在猛虎上,一尘不染,仿佛没有杀过人,还带着一丝微笑,摇了摇头,轻轻一拍猛虎:“追上去,一个不放过!”
“嗥……”一声长啸,猛虎如电般蹿了出去。
曲云天站在当场,精神振奋,浑身微微颤抖,仿佛身体通了电一般,只觉一阵一阵的酥麻。
快感一波一波的涌过来,他兴奋的恨不得仰长发出一声长啸,看着这些人惨叫着,却仍被萧月生毫不留情的斩杀,他更加痛快。
他身边的儿子,紧捏着拳头,青筋贲起,身子颤抖不已,死死盯着萧月生的身影,看着他骑在虎上,剑光如雨,一一斩杀那些逃命之人。
他只觉痛快淋漓,方才的恐惧一泄而光,恨不得仰天长啸一声,只觉得大丈夫当如是,当如是也!
这一刻,他忽然生出了弃商武的念头,商人虽然有钱,可是没有一身绝顶的武功,再有钱,也是送给别人的!
大丈夫当如是也,没有绝顶的武功,纵使有娇儿美妻,却不能保全,如此活着,有什么趣味?!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便不可遏止,像是草一样疯长起来,越蹿越高,忽然身子一动,朝萧月生跑了过去。
“君儒!”少妇忽然叫了一声。
青年转头瞧了她一眼,点点头,轻声道:“等着我!”
说罢,对父亲曲云天看一眼,然后飞跑出去,直朝着萧月生追了过去,跑出去几步,顿时踉踉跄跄,摔了一跤。
他爬起来,再次往前跑,朝萧月生追了过去,生怕萧月生一走了之,不再回来。
这些高人,往往脾气古怪,神龙见首不见尾,救了人之手,却不想朝面,免得麻烦,他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见识不凡。
他从前还颇有几分自傲,觉得自己见识明白,此时却忽然醒悟,见识不凡,但武功不济,仍是毫无用处。
他虽跑得慢,却一直不停的跑,而萧月生坐下猛虎速度如电,那些黑衣贼根本跑不远便被追上了。
众人虽然四散逃开,但没有了马,纵使拼命跑,猛虎转着圈儿追他们,仍是轻松裕如。
萧月生坐在虎上,周围一切清晰呈现在脑海中的元神球上。
对于曲君儒的举动,他看见了,却故意改变方向,不令他如愿追上,时而朝东方,时而朝西方,使得曲君儒不停的转向。
曲君儒的身子本就弱不禁风,再加之恐惧,几乎脱力,此时再经过这般一折腾,顿时受不住,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萧月生也不理会,仍在悠然的追杀着黑衣马贼。
曲君儒咬着牙,下唇已经被咬得稀烂,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脸色涨红如血,颇是吓人。
他每当倒下,再也无法动弹时,便想起了先前的一幕,想到了自己无力保护妻儿父亲,想到了马上那大汉得意的大笑声。
一想到此,他身体再涌出一丝力量,挣扎着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