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于自己,自然也远强于这中年女子,自保无虞,怪不得小姐笃定。
包不同抚着下颌,盯着王语嫣,露出玩味的神色。
“包三爷,王姑娘她……?”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凑过来,低声叹道,摇了摇头。
包不同转头一瞧,哼道:“张大眼,给你闭上你的臭嘴!”
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一缩脖子,嘿嘿笑道:“三爷,我这不是担心嘛……”
“臭个担心,你这是看笑话!”包不同冷着脸,毫不客气的训斥,哼道:“你那点儿花花肠子,我包三爷能不晓得?!”
“嘿嘿,是是,三爷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您!”中年男子缩着脖子笑道,带着讨好笑意。
他低声道:“三爷,看这模样,王家小姐怕是变了心!”
包不同双眼一瞪,眼光猛的一迸,寒光逼人,如同两柄宝剑拔出鞘来,寒气森森。
中年男子却不害怕,只是缩缩脖子,摇头叹道:“唉……,王家小姐这真是鬼迷心窍了!……咱们公子爷,英俊潇洒,武功高强,哪一样不比这个姓萧的强?!”
包不同嘴皮动了动,终于没有说,只是哼了一声。
他心下明白,自家的公子爷,论及相貌,确实英俊潇洒,而这个萧观澜,相貌平常,放在人堆里,根本认不出来。
不过,若是论及武功嘛,公子爷却要差一些了,这姓萧的武功奇高,也不知是怎么练的。
“若是我呀,打死我也不会看上这么个家伙,论相貌没相貌,论家世没家世!”中年男子摇头感慨。
包不同冷笑:“你――?!……哼,就你这大眼儿模样,要变成女的,还不把人吓坏了?!”
中年男子缩着脖子笑道:“是是,……不过,我这模样,在咱们男人来说,那可是英武过人,……跟你说,我家那婆娘当初就喜欢这粗犷,说是有男人味儿!”
“滚你的罢!”包不同斜了他一眼,吐了一口唾沫:“我呸!……还男人味!”
中年男子嘿嘿直笑,得意洋洋。
“嘘――!”身后有人忙竖指于前,指了指前面:“打起来啦!”
却见灵鹫宫诸女挥剑如雨。
萧月生坐在长榻上,双腿盘膝,不停的旋转,双手轻动,手指虚点,嗤嗤的轻啸声绵绵不绝,仿佛箭矢出弦。
他的周围,十几个少女挥动长剑,舞个不停,剑光护在身前,密不透风,像是防备暗器一般。
六脉神剑无色无形,却威力宏大,若是被点中,比起刀剑更厉害,她们损失了两人,方才恍然大悟,却没有破解之法,唯有挥剑抵御。
王语嫣坐在他身旁,黛眉轻蹙,对这些少女略有些同情,遇到他,她们纵使剑法精妙,也无可奈何。
但见萧月生点动手指,一道道剑气射出,或飘逸,或拙重,或刚健,或阴柔,风象万千,目驰神眩。
她们挥剑如瀑,一边挥剑,身形一边后退,越来越往后,到了最后,隔着萧月生十余丈远。
隔着那般远,却无济于事,一会儿的功夫,诸女一一倒下。
剑气上蕴着庞大力道,她们剑法精妙,内力却不成,挡上一指,已是勉强,第二指点到,长剑便被震飞。
李婆婆众人脸色惊异,怔怔望着这幅场景,原本威风凛凛的灵鹫宫,此时却全部倒了下去,无一幸免。
这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这萧观澜的武功,可畏可怖,这无形指力可破空而出,换了自己,还不如灵鹫宫。
她抬头看了看王语嫣,见她玉脸沉静,毫无异样,怪不得小姐不走,并非不愿,而是走不了哇,这样的武功,曼陀山庄如何抵得住?!
她不禁忧心忡忡,神情茫然。
“这一次,且饶你们一命!”萧月生仍盘膝坐于榻上,神情沉静,淡淡说道:“告诉天山童姥一声,我会亲自上灵鹫宫拜访,不必再派人过来了!”
说罢,一摆手:“去罢!”
地上诸女纷纷起身,彼此搀扶,恨恨瞪他一眼,转身而去。
萧月生摇摇头,叹了口气。
王语嫣轻声道:“把她们打走了,你还叹气做甚?”
她神情透着愉悦,萧月生没下杀手,令她欢喜。
萧月生摇头叹道:“这灵鹫宫,是个大麻烦,早晚还得动手,迫不得已,还要杀人!”
“你手下留情,像这次一般就成啦。”王语嫣轻快的说。
萧月生瞥她一眼,摇头苦笑:“你呀,还是太天真!……一旦对敌,下手不狠,便无威慑,谁都敢寻你的人麻烦,……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手下留情,他们可不会!”
王语嫣默然,想了想,无言以对,这一路上的见识,她已然明白,世上人心险恶。
萧月生轻哼一声,神情冷然:“若不是你求情,慕容家的这帮人,我早就杀了干净!”
“杀那么多人,总是不好。”王语嫣轻叹一声,低声轻道。
萧月生点点头,抬眼看包不同诸人,笑道:“你们还不走,想在这里吃晚饭不成?!”
“唉……,打不过他,咱们走罢!”包不同摇摇头,无奈的一挥手,转身便要走。
“包三哥!”王语嫣忙一抬手。
包不同转身回来,露出难看的笑:“王姑娘,回去我向公子爷负荆请罪,我打不过他,救不了你!”
王语嫣看一眼萧月生,摇头道:“三哥不必难过,让表哥也别来啦。”
“王姑娘安心罢,公子爷岂能不救你?”包不同笑道。
他心中却暗自叹息,这萧观澜武功忒强,像会邪法一般,公子爷来了也是白搭。
王语嫣幽幽叹息:“三哥劝住表哥罢,莫要再来,……便是来了,我不会跟他回去!”
“……好罢。”包不同叹息一声。
萧月生笑了笑,开口道:“若是不来,他表妹便在我身边,……慕容复心怀大志,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忍住!”
包不同狠狠瞪一眼他,眼神怨毒,转身而去。
萧月生手指颤了颤,终于忍住,没有杀他。
“小姐……”李婆婆歉然看着王语嫣。
王语嫣笑道:“李婆婆,别让娘再派人来啦,也我会自己回去的!”
“唉……”李婆婆心中悲怆,只怪自己无用,一把年纪活在狗身上,这萧观澜年纪轻轻,自己却不敌。
萧月生哈哈一笑:“走好,不送!”
说罢,左手一搂王语嫣柳腰,身形如一股轻风,沿山而下,转眼之间已消失无踪。
李婆婆她们怅然而望,久久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