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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续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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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近前,按着他肩膀:“行了,不必起来。”

    他自屋里拿来一张马扎坐了,和声问:“铮儿,伤势如何?”

    徐铮道:“又麻又疼,古怪得很。”

    马行空点点头,露出一丝笑意:“嗯,这是好事,看来手筋正在往一块儿长呢。”

    他又道:“铮儿,放心罢,道长他从不虚言,既说能回复,定然是不假的。”

    “是,弟子也相信。”徐铮勉强笑了笑,低下了头。

    马行空打量他一眼,叹息一声,转过头,望着如洗的碧空。

    徐铮抬头,问:“师父,出什么事了?”

    马行空摇头,道:“铮儿,是在清风寨出的事吧?”

    “……是。”徐铮低下头,脸色涨红。

    “我不是说了,该让就让,不能依着你自己脾气来么?”马行空皱起眉头,沉声道。

    “师父,是他们欺人太甚!”徐铮抬头,昂然哼道。

    “哦――?”马行空眉头挑起,问道:“要多少银子?”

    徐铮愤愤道:“三份的两份!”

    “怎么这么多?”马行空不解的问。

    “哼,他们说,若是师父你押镖,他们给你面子,只取一半,可没有你,他们就取三份的两份!”徐铮愤然答道,脸色涨红,又是愤怒,又是自惭。

    “所以跟他们打起来了?”马行空沉下脸来。

    徐铮重重点头:“是!……师父,若是一半,我也忍得,可是三份的两份,……咱们这一趟镖,陪得太多了!”

    马行空一拍大腿,沉着脸哼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师父,都怪弟子无能,武功不济!”徐铮低着头,无气无力。

    马行空摆摆手,叹道:“算了,就是泥人也有三份火性,……他们如此,成心与咱们镖局过不去!”

    他深深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走下台阶,负手踱步,走来走去,似乎有难以委决之事。

    徐铮以为他是恼怒,心下自责,自己武功太差,劳得师父如此烦心,真是不孝!

    过了一会儿,马行空停下,转身望着徐铮。

    徐铮莫名其妙,觉得师父眼光有异,忙道:“师父……?”

    “铮儿,我想让你转投观澜道长门下!”马行空缓缓说道,神情沉肃。

    “不成!”徐铮马上摇头,如拨浪鼓:“师父,这不成,我是您的弟子,不会改投他门!”

    “傻东西,你投到道长门下,就不是我的弟子了?”马行空笑着斥了一句,心中却是高兴。

    徐铮焦急的叫道:“师父,我好好练功就是,绝不转投他人!”

    “铮儿,一山更有一山高,为师的武功,如今便是你师妹也敌不住。”马行空沉下脸来,摇头叹息一声:“这才是她了一年,观澜的武功,可见一般!”

    徐铮默然不语,确实如此,师妹的武功强得可怕,自己望尘莫及,即使拼命苦练,怕是一辈子也追不上了!

    想到此,他黯然神伤。

    马行空瞪他一眼,哼道:“况且,你个傻小子,你想拜师,道长他不一定收呢!”

    “师父,我不会拜他为师!”徐铮摇头,脸上满是倔强。

    马行空斥道:“你个混小子!……你就不想练好武功,一雪今日之耻?!”

    徐铮道:“我会拼命练功,一定报仇的!”

    马行空摇头,叹道:“铮儿,说句实话,你的资质,略逊于为师,跟我练功,拼了命的练,顶天了,也就跟为师的武功相差仿佛,高不到哪里去!”

    “师父……”徐铮怔怔看着他。

    “你就是练一辈子,也抵不上春花练一年!”马行空苦笑道。

    徐铮默然不语,他也隐隐知道这个,只是一直不去想,避着这个念头,拼命苦练。

    马行空沉声哼道:“你跟着为师,便是练一辈子,也对付不了清风三剑客!”

    马行空又道:“如今,你眼前便有莫大的机缘,白白放过,怕是一辈子后悔!”

    他大声质问:“铮儿,你想让春花一直压在头上,想被人瞧不起,任人鱼肉吗?!”

    “不想!”徐铮摆头,紧咬着牙,喘息越来越粗。

    他眼前闪现当初一幕,自己被清风三剑戏耍,一根一根挑断手筋脚筋,他们的狂笑与轻蔑的眼神,清晰浮现。

    马行空一拍巴掌,点头沉声道:“好!不想,你就得拜到观澜道长门下!”

    徐铮喘息慢慢平息,想了半晌,缓缓点头:“是……,师父!”

    马行空点头,露出笑意。

    正午的阳光照着萧月生的小院,青竹簌簌而响,安静清幽。

    竹林前小亭中,萧月生坐在栏杆前,身形笔直,微微摇头:“总镖头,我忙得很,不收弟子。”

    马行空坐在对面,陪着笑脸。

    他斟上一盏茶,双手递上,恳切道:“道长,铮儿他自幼没了父母,孤苦伶仃一个人,……幸好被我收养,可老朽我才疏浅,武功低微,实在耽误了他。”

    萧月生瞥他一眼,只是摇头,神情冷淡,毫不动色。

    马春花站在一旁,明媚的眸子转动不停,暗中着急,红唇翕动,想要说话。

    但一触到师父清冷的目光,她顿时一缩,话未出口便已咽下去。

    依萧月生的性子,实在懒得收徒,免得挂心,有碍成道,世事多一分牵扯,便要多分心思。

    但一个人又要什么都动手,想省去一番麻烦,便收一个女弟子,乖巧懂事,处理琐事。

    有马春花一个,已经足矣,不会自讨苦吃,再多费心。

    他端起茶盏,淡淡道:“春花,替我送送总镖头!”

    说罢,起身离开,一步踏出,马行空前眼一花,他出现在房门,踏步进去,“砰”的一声,房门缓缓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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