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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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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困难

    萧月生挟着两女,脚不沾地,一路疾驰,化为一道青影,头发自后面吹起来,仿佛有人在后面直直拽着。

    夜深人静,他也顾不得惊世骇俗,转眼的功夫,已是回到了小院中,不从门进,直接纵身跃起。

    他内力全无,施不出轻功,但周身筋骨已然不同,力气涌动,脚下一蹬,自然纵起,但落地时,周身力气却无法施展,只能老老实实的如一块儿石头般往下落。

    恰在此时,背心传来一涌绵绵泊泊的内力,他大喜过望,这股内力虽弱,他却悠悠而落,宛如三片羽毛粘在一起落下地。

    “噗!”杜秀手掌离开他后背,又吐出一口血。

    萧月生忙抱着两女,一脚踹开正屋的门,匆匆进到自己屋中。

    这里温暖如春,火炉呼呼作响,烧得极旺,炕也热乎乎的烫人,与严寒的外面宛如两个世界。

    把她们放到炕上,孙玉如与杜秀脸色都发青,神色萎靡,似乎随时会睡过去。

    他摇摇头,自己刚才跑得太快,比奔马还快几分,她们受了内伤,不能运功护体,这么冷的天,自然受了冻。

    掀开厚厚的棉被,将两个人外衫撒去,盖上大被,捂紧严严密密,仅露出脑袋。

    浑身一暖和,两女的精神好了一些。

    孙玉如虚弱的笑一笑,轻声道:“先生,又是你救了咱们。”

    “闭上嘴,莫说话!”萧月生沉着脸,哼道,转头问杜秀:“伤药在何处?”

    杜秀胸口部位动了动,手臂伸出被窝,手里拿着一只精致的青花瓷瓶:“这是融雪丸,最好的伤药。”

    萧月生点头接过,沉着脸倒出来四颗雪白的丹丸,下了炕,端过来一杯水,又上了炕。

    将雪白丹丸分别按到两人檀口中,一人两颗,哼道:“快些运功疗伤,看看伤得多重!”

    两人依言坐起来,端直了身子,萧月生又拿了一张棉被,让两人每人都拥着棉被打坐。

    萧月生盘膝坐着,歪头打量两女,她们都是雪白如玉的秀脸,虽然略有些发青,仍旧动人心魄,此时受伤的模样,别有一番楚楚动人,他便是见了,也禁不住怦然心动。

    忙收慑心神,暗骂自己,内息没了,怎么定力也大弱了,实在不成样子,家里还有夫人在呢!

    正心思躁动,浮想联翩之际,两女一动,缓缓吁一口气,摇摇头,睁开了明眸。

    萧月生忙收心定神,问道:“伤势如何?”

    说着话,他伸手拉过孙玉如的小手,放到自己大腿上,按在她皓腕关脉处,凝神感受。

    虽然没有内力,但他如今的五官敏锐无比,远非常人能够想象,轻微的脉搏声,他一按上,便如感受到军鼓震动一般,清晰无比。

    他脸色越来越沉,浓浓的眉毛越皱越紧,几乎碰到一起,抬眼望向她:“你伤得极重,可是有寒气在体内郁结?!”

    孙玉如眨了眨圆亮的大眼,点头:“嗯,这厮的内力贼怪,怎么也驱除不掉。”

    萧月生放下她雪白皓腕,一伸手拉过来杜秀的左手,食指拇指中指三指搭于皓腕上。

    他眉毛紧锁着,点头道:“也是如此,看来,这两个家伙是同门师兄弟!”

    孙玉如紧了紧棉被,将自己裹得更紧一些,问:“先生,那他们是哪个门派的,内功如此古怪?!”

    “不知。”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道:“过两天,你们要跟赵伯川比武,可能痊愈!?”

    两女一怔,对望一眼,面面相觑,她们一时还没有想到这般远,萧月生一提,两人方才省起。

    孙玉如忙望向萧月生:“先生,怎么办,我们的伤定好不了的,怎么办呀?!”

    萧月生摇头一笑,带着讽刺的语气,轻哼道:“那就算了,推掉便是。”

    “那怎么成?!”孙玉如摇头不迭,白他一眼,焦急的娇嗔道:“先――生――!……风声我已经放出去了,说是烟霞派挑战东海帮,东海帮定是怕了,不敢应战的。”

    萧月生苦笑,摇摇头,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若是没有放出风声,他们大可一走了之,如今呢,若是避而不战,那烟霞派必然是名声扫地,被武林人所耻笑,再难在武林之中立足。

    萧月生眉头锁起,看了二女一眼,沉声道:“你们不会是想带伤上阵罢?!”

    杜秀淡淡道:“如今也只能如此,宁可带伤,也不能让世人嘲笑咱们烟霞派未战先怯,临阵脱逃!”

    萧月生摇头:“若是败了,你们既把小命丢了,烟霞派的脸面也丢光了,可是威风扫地,再难抬起头!”

    “先生,那可怎么办呐?!”孙玉如娇声叫道。

    萧月生默然,摇摇头,叹息一声。

    当初,下的战帖可是两人对两人,由烟霞派的弟子对东海帮的人,一局定胜负。

    自己毕竟不是烟霞派的人,故不在其列。

    若是自己的内力尚在,这点儿小伤,不在话下,若是自己的丹药在,这点儿小伤,也不在话下。

    只是,如今可是无药又无内力,算是弹尽粮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自己可是不手无策了。

    孙玉如殷殷望着他:“先生,你武功精深,内功玄妙,难道就没有什么高深的法门,能够助咱们快些治好内伤?!”

    萧月生稍一迟疑,却是想到了一个奇妙的法门,随即又否决,摇头苦笑:“既使有什么奇功秘法,也需得我亲自施展,如今我一介废人,什么也施展不出来,没用的……”

    孙玉如身子一软,顺势躺了下去,颇是悲凉的道:“完了!……先生你都没法子,咱们定是要败了!”

    她转向杜秀,苦笑道:“师姐,你说咱们怎么办呀?!”

    杜秀明眸紧盯着萧月生,想要看透他的心思一般,淡淡道:“先生,真的一点儿法子也没了?!”

    萧月生稍一迟疑,点点头,苦笑道:“在下惭愧,想不出什么主意,黔驴技穷了!”

    杜秀仍紧盯着他,修长入鬓的眉毛轻蹙,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

    孙玉如觉察其异,忙道:“师姐,怎么了?!”

    杜秀摇摇头,目光慢慢离开萧月生,望向孙玉如,淡淡一笑:“没什么……”

    “师――姐――!”孙玉如不依,自被窝里伸出手臂,拉着她胳膊,摇了摇:“师姐你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告诉我嘛!”

    “真没什么。”杜秀摇头,看了一眼萧月生。

    孙玉如忙又转向萧月生,拉着他胳膊,摇晃道上:“先生,究竟有什么事?!”

    萧月生一摊手,苦笑道:“我更不知道有什么事。”

    孙玉如轻哼一声,板着脸,白了杜秀与萧月生一眼,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看向窗户。

    萧月生抬腿下了热乎乎的炕,温声说道:“你们莫要磨蹭,还是早些疗伤吧,……能痊愈一分,便是一分!”

    说罢,深深看了两人一眼,他挑开门帘,出了东屋,来到正屋,坐在火炉旁。

    炉子上的水壶汩汩作响,热气腾腾,他拿下来,沏了一壶茶,替自己斟上一杯,双手捧着茶盏,坐在火炉旁,慢慢的品茗。

    炉火呼呼作响,外面的风声一起,炉火响得更欢实几分,热气钻入自己身体里,自每上毛孔中钻进去。

    火光透过炉子的缝隙透过来,照在他脸上,炉火明灭,他脸色阴晴不定,望着炉子,捧着茶盏怔怔出神。

    他能觉察得到,她们体内如今有一股极阴寒的内力,精纯无比,凭她们的内力,根本驱除不去。

    这股内力,不停的吞噬着她们本身的内力,不断的渗入她们五脏六腑,若是单凭她们自己,只会越来越重,不治而亡。

    如今,她们看似伤得不重,没有昏迷,但是随着这股内力的越发壮大,很快便会被其吞噬,香销玉殒。

    自己如今却是只能袖手旁观,没有内力,无法洞察这股力量的根源与性质,便不能寻出根治之法。

    若在从前,根据这股内力,他便能推测出这门心法来,从而寻到克制之法。

    可惜,如今自己却是无能为力,宛如一个聋子瞎子一般,委实窝囊之极。

    若是有一个内力高深之人,助自己一臂之力,使用归元指,倒也有几分生机。

    可惜,依她们的伤势,一天怕是也挨不过,要找高手,便是召唤南云过来,也是不及。

    想到此,他心中苦笑,摇了摇头。

    天无绝人之路,在必死之时,总有一份生机,只是需要你有足够的能力去找到。

    如今之势,唯有一法,可以救治二女,只是此法太过惊世骇俗,只能舍弃,他便是说也没有说。

    但是,不使用此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香消玉殒,又委实太过残酷,他即使智慧渊深,此时仍陷入挣扎。

    “唉……”他长长叹息一声,直起腰,揭盏轻啜一口茶茗,摇头苦笑,仍旧不知如何做。

    “先生……”萧月生身后忽然传来清冷而动人的声音,却正是杜秀,让他一凛。

    自己怎么了,心神不宁至如此地步!……让人靠近而不自知,这可是难以想象之事。

    自元神不灭以来,他心湖清澈,映照万物,周围一切皆在心湖中映现,没人能够不知不觉潜到他身边。

    萧月生转身,笑了笑,温声问:“杜姑娘,怎么没运功疗伤?”

    杜秀身上披着一件棉袍,静静站着,见萧月生转头望来,她摇摇头,笑了笑。

    “过来坐坐罢。”萧月生随手拉过来一张椅子,放到自己身边,拍了拍椅子。

    杜秀静静走几步,坐到椅中,轻捋一把披肩的秀发,抬头望向他,眸子闪闪发光。

    她秀发披在肩上,与平常的模样不同,气质也随之一变,少了一分清冷,多了几分妩媚与温柔,更惹人怜爱。

    萧月生斟了一杯茶,将茶盏递到她跟前,温和道:“喝口热茶,暖一暖身子罢。”

    杜秀双手接过,捧在身前,双掌似乎汲取着茶盏的热量。

    两人一言不发,静静看着火炉,里面的火光透出一丝,照在两人的脸上,一闪一闪。

    杜秀揭盏喝一口茶,动作优雅,转头望向萧月生,直直的盯着他,淡淡道:“先生,你有事在瞒着我们!”

    “没有。”萧月生摇头,眼睛仍盯着火炉,一动不动。

    杜秀修长入鬓的眉毛一蹙,不悦的道:“先生莫非以为我是傻瓜不成?!”

    萧月生抬头看他一眼,摇头苦笑:“唉……,此事说与不说,并无区别,还是算了。”

    “先生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心思?!”杜秀眉毛一挑,淡淡道:“不妨说来听听。”

    萧月生沉吟片刻,思索着措词般,慢慢道:“关于你们的伤势……,你可明白其严重?”

    “嗯,我知道。”杜秀点点头,神情淡然。

    萧月生沉声问:“你知道其严重?!”

    杜秀点头:“即使这次比武我们能够获胜,也会因此伤而亡,……对罢?”

    萧月生苦笑,缓缓点头:“伤人们之人,内力忒也阴毒,凭你们的内力,驱除不去……”

    杜秀点头:“我觉出,这股阴寒内力正在吞噬着我的内力,慢慢壮大,最终,会完全吞噬掉我,……杀了我。”

    萧月生默然,看着炉火,一言不发。

    “先生是有法子救我们的,是罢?”杜秀紧盯着他,双眼明亮,宛如天上的明月。

    “没有什么好法子。”萧月生摇摇头。

    杜秀忙道:“没有好法子,但总是有法子的,是罢?!”

    萧月生苦笑,抬头看了她一眼,与她明亮的眼神相触,能够看到她的渴望与执着。

    他默然不语,低下头,望着火炉,眼前仍闪现着她的眼神。

    她的眼神,并不是对生的渴望,而是一股执着,他细细思索,渐渐了悟,她并不是怕死,而是想要胜利,是想战胜赵伯川,替烟霞派扬眉吐气!

    他摇摇头,真是个傻姑娘,难道,真的就这么生无可恋,为了烟霞派,死也不怕?!

    如此一来,自己倒不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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