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江姐姐,我早就败了!”苏青青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江南云一挥手:“好了,莫要胡乱客气,……不是你机灵,否则,我的点拨也不灵!”
令狐冲正要离开,忽然听得她们的说话,不由一怔,转头望向苏青青,露出疑惑之色。
见他露出疑惑神情,苏青青抿嘴轻笑:“令狐公子,败你的是江姐姐,可不是我,你若反悔,也未尝不可!”
令狐冲忙摆手,苦笑道:“苏姑娘说笑了,在下愿赌服输,自此之后,不再喝酒便是!”
“大师兄,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哟!”岳灵珊娇声说道,明眸圆睁,声音极大。
“小师妹,我令狐冲何曾说过假话?!”令狐冲哼了一声,瞪了她一眼,摇头苦笑。
他知道,今天自己可是栽在了一群女人身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我欺也!
“令狐公子,你的剑法可是大有长进呀!”江南云走上前,笑盈盈的打招呼,打量了他一眼。
“惭愧,在你江姑娘跟前,还不是一样不堪一击?!”令狐冲苦笑一声,摸了摸鼻子。
“咯咯,你与我比,还不如跟我师父比呢!”江南云明眸一横,白了他一眼,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令狐冲心有所属,仍难免一阵心跳加速,忙移开目光,不敢接着看,免得自己做出什么失态举动。
他打量这艘画肪上的女人们,几乎每一个女子的剑法,都不容小觑,萧夫人虽然没见过她施展武功,想必是不会,但她的侍女小荷,却是个剑法的高手,自己与她对上,胜负怕仅是五五之数。
而江南云,自己想都不必想,一旦出剑,接不接得住十招,还难说得很,……自己固然在进步,江南云守着一个萧一寒这般明师,在他的指点下,精进应该更速,远超自己。
青花帮的帮主宋梦君,剑法卓绝,即使不敌自己,也相差不多,这些个女人,个个美貌如花,却个个剑法绝顶,实是异数。
觉得呆在此处有些压得慌,让自己颇失男人的颜面,他直接告辞离开,免得打扰他们说话。
林平之也跟着他离开,两人坐上了江南云所乘的小舟,到了堤坝上,下了堤坝,前去临安城。
“林师弟,刚才苏姑娘所施展的步法,你可曾看清?”令狐冲与林平之并肩则行,走在临安城的大街上。
“不曾见过。”林平之摇摇头,俊脸上一片沉静,对周围繁华之物一看不看。
他出身于富家大小,对于繁华已经看得明白,尤其是林家经历了这番生死浮沉,早已对富贵没有什么好感。
走在临安城的大街上,周围是喧闹的人群,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片繁华的气息。
“这套步法,委实神奇。”令狐冲啧啧赞叹,他亲身领教过,看似简单,却是玄妙异常,他感觉自己不得不赞叹。
“当初萧先生就是没有传我步法!”林平之缓缓说道,神色贸下一抹遗憾。
“可惜!可惜!”令狐冲摇头叹息。
林平之缓缓点头:“是啊,可惜,萧镖头仅是传我一套剑法,若非他是我家的镖师,怕我还没有那个福分!”
“不过,萧先生的这一套剑法,可是顶尖的绝,否则,你也不会仅练剑不到两年,便有如今这幅身手,……要知道,我可是从小练功,方有如今的成就!”令狐冲一脸羡慕之色。
“是啊,这套剑法,委实如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林平之点头不迭,脸上露出感激神情。
两人边走边说,一边沿着临安城的街道上行走,两旁到处是卖东西的摊子,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热闹得不得了。
“咱们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如何?”令狐冲笑道。
“大师兄作主便是。”林平之点头,朗目顾盼,打量四周,想找一间茶楼。
“那里!”令狐冲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笑道。
两人加紧几步,往那边走去,边走边说着话。
“大师兄,这一次你可是败得有点儿冤!”林平之伸出手,自怀中掏出一块干粮,扔给路边的一个乞丐。
“我却觉得,败给苏姑娘,并不冤!”令狐冲摇头笑道,脸上丝毫没有遗憾之色。
“哦――?”林平之剑眉挑了挑,露出疑惑之色。
“林师弟,苏家的剑法,确实有过人之处,若非她后来的体力不继,我可是招架不住啦!”令狐冲感慨说道。
“嗯,苏家剑法,确实不凡,但以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林平之点头,眼前闪现出苏青青挥剑的丰姿。
“小师弟可是少见多怪了!”令狐冲微微一笑,竖起手指,一个一个的趴拉:“武林之中,像这般隐逸之士,为数不少,都是不可小觑,如江南苏家,如东海范家,如山东宋家……”
“东海范家?”林平之好奇的问。
两人已到了一间酒楼的下面,直接拾阶而上,进了大厅。
这间酒楼没有一楼,直接登上二楼,里面是一间一间的雅座,每间雅座旁都摆着花,清幽雅静。
但这个时候,里面却热热闹闹,人声鼎沸,仿佛酒馆中一般。
“唉,可惜,不能喝酒了!”令狐冲感叹一声,找个座位,两人坐了下来,点了一些饭菜。
他们坐下之后,方才发觉,他们坐的位置有些问题,周围都是精光四射的汉子,显然身怀不俗的内功。
他们嘴里说着话,似是在议论什么。
两人皱了皱眉头,却是发现了认识的人,其中两个,竟是青城派的弟子,便是青城四秀中的两位,于人豪,罗人杰。
这二人头上缠着白布,虽然如今已经寒冷,两人脚下的靴子却并不厚实,反而像是赤足一般。
两人大喇喇的坐在那里,看到令狐冲与林平之进来,斜睨着眼,不屑一顾。
如今,武林之中,令狐冲与林平之的大名越来越响,早已超越了青城四秀,隐隐成为领袖群伦的人物,他们心中极是不忿,在此遇到,自然免不了横眉冷对。
令狐冲与林平之对两人也懒得多看,背着他们坐下来,林平之拿了一壶酒,慢慢轻饮,笑眯眯的看着大师兄。
他见到灭家的仇人,却能笑眯眯的不动声色,仅是这份修养的功夫,便让对面的令狐冲大感敬佩。
令狐冲却是要了一壶茶,以茶代酒,喝得也得津津有味,两人边喝边说,饭菜还没上来,令狐冲几杯杯喝下去,竟然双脸酡红,似是醉了的模样。
林平之拿过他的茶杯,喝了一口,想尝一尝,到底里面有没有酒,否则,为何大师兄喝了几杯,便要醉倒了。
一口茶下去,微微发苦,毫无辛辣之气,确实是纯正的茶水,并没有掺酒。
此时,令狐冲趴到了桌子上,微微发出酣声。
“哼哼,什么华山双杰,不过如此!”罗人杰见到了令狐冲醉酒的模样,东倒西歪,想要站起来走,却走不动,便冷笑着说了几句。
林平之斜看了二人一眼,没有说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经过了家中变故,他与从前骄纵的少爷截然相反,况且,越是面对仇家,他越是克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将来,新帐旧帐一起算。
“算了算了,人杰,如今呀,欺世盗名之辈太多,也不差这两个,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于人豪似是劝告,嘴里的话却阴阳怪气,说不出的讽刺。
“是,师兄说得是!”罗人杰一幅受教的模样,斜睨了令狐冲与林平之一眼,冷冷一笑。
林平之皱了皱眉头,仍没有动手的打算。
令狐冲忽的坐起来,脸颊酡红,醉眼朦胧,迷迷离离的扫了一眼,大声喝道:“哪个狗熊在乱叫?!”
“令狐冲,你说什么?!”罗人杰顿时怒喝,挺身而起,伸手指着令狐冲,一幅气势汹汹的模样。
“咦,我说是狗熊叫来着,你为何说话?!”令狐冲努力睁大了眼睛,疑惑的问道。
周围的人们渐渐住嘴,转头望向这边,看令狐冲他们这边的热闹,闻听此言,不由哄然而笑。
罗人杰顿时恼羞成怒,大声喝道:“令狐冲,牙尖嘴利,果然不愧是华山派的大弟子!”
“这位罗师兄,不知何出此言?!”林平之抱拳,神色沉静,淡淡说道:“我华山派与青城派可是有怨隙?!”
“青城华山,自然无怨无仇。”罗人杰傲然而道,懒洋洋的不想理会他的模样。
“那不知罗师兄为何口出狂言,诋毁我华山派?!”林平之淡淡问道,目光冷冽。
“嘿,姓林的,你倒会扣帽子,我何曾诋毁华山派了?!”罗人杰眯着眼睛,冷冷笑问。
“说过的,却不敢承认,倒也是你们青城派的作风?!”林平之冷笑道,嘴角带着一抹讥诮。
“好啊,姓林的,你竟敢这般诋毁我青城派,咱们跟你没完!”罗人杰高声喝骂。
林平之冷哼一声,道:“好了,不必婆婆妈妈,咱们斗一场罢!”
说罢,推盏而起,将旁边一张空桌子平平一推,移出一个十来步远的空地,周围人们可以就近观看。
“好,斗一场便斗一场,怕你不成?!”罗人杰大咧咧的点头,按着剑柄,慢慢走了过来。
两人在场中站定,定定的看着对方,谁的眼神也不挪开,宛如斗鸡眼一般。
这是交手的诀要,若是眼神对视之中落了下风,心理便落在了下风,出招之时,便会有束手束脚之感。
缓缓盯着对方,林平之长剑不出鞘,仅是按在剑柄之上,如此姿势,却有一股无形的山岳之气。
罗人杰虽然嘴上不屑,心中却极是重视,否则也不会挑萧月生为软柿子,想要看看华山双杰的斤量到底如何。
“出剑罢,我倒想看看,华山派的剑法,你入门这么短,究竟了几成,竟能在武林中扬名立万儿!”罗人杰大咧咧的一挥手,有些倚老卖老的说道。
林平之摇了摇头,一句话不说,仅是绕着罗人杰走,很快便形成了一个圆圈,将罗人杰圈禁起来。
罗人杰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长剑微微垂下,双眼微眯,似长蛇盘了起来,以静制动。
“接剑!”罗人杰被他走了几圈下来,便有些不耐烦,沉声一喝,长剑陡然刺出,宛如一点寒星。
青城派的剑法,也是精妙得很,深得快狠准三决的精髓,罗人杰身为青城派弟子的后起之秀,火候自然深得很。
林平之没有硬接,身形倏然后退,恰到好处的避过,然后并不趁势反击,而是继续围着罗人杰转圈。
随后,林平之轻易不出剑,多是躲避,罗人杰会陡然刺出一剑,宛如灵蛇吐信,威力极大,但总被林平之躲开。
两旁的众人有些围鼓燥,这般一动一静,一攻一守,想要分出结果来,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林平之不为所动,仍旧围着罗人杰转圈,脚下却越走越快,仿佛足不沾地,奔跑如风。
慢慢的,罗人杰周围仿佛被一条黄色的围巾罩了起来,再也没有保险了。
“着――!”林平之蓦然一停,沉声一喝,顿时,整个大厅仿佛乌云压顶一般。
一道寒光蓦然出现,林平之这一剑,仿佛划伤人们的眼睛,在周围的寒光下,可清楚看到罗人杰惊愕的脸庞。
这一剑,委实太快,即使罗人杰看得清楚,却跟不上这一剑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到自己身前。
“噗!”林平之收剑而立,罗人杰仰天吐出一口热血。
他转身想背起大师兄,一同离开,却被于人豪拦了下来,冷冷道:“怎么,林少镖头这般着急走?”
“让开罢。”林平之淡淡说道,懒得正睁看他,淡淡说道:“识相的,便让开,我今天不想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