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家的第一天,就这么提心吊胆,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结束了。
声音在我的睡眠中沉淀下去,熟睡的间隔,耳朵在下半夜突然传入了大量扰人清净的声音。像是遥远处发出的人类的惨叫。
那一晚我睡得特别好。或许生活就是这样,永远占领着绝对领导的位置。当无数的傻子高呼着自己控制了生活,掌握了命运。却没看到,生活在更高的苍穹上,‘露’出讥笑的嘲讽的面孔。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晚上睡着后突然惊醒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可在老家的这张‘床’上,自己却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了一丝安稳。据说,连生来是野兽的猫,在被驯养已久后,也能渐渐学会仰睡,把最柔软的肚皮暴‘露’给世界,那是一种全然的信任。或许在心灵的最深处,自己最信任的地方还是夜村中。因为我很清楚的知道,这里没有人会伤害我。
因为在这里,我的‘床’边永远都会站立着一个白衣如雪的纤瘦身影,她会将一切伤害我打扰我的人和事物隔绝在一‘门’之外。就如同十年前她用仅仅八岁的身体,将我从沈红衣的‘阴’影中救了出来。其实一直我都知道,十年前自己讨厌的并不是她那像沈红衣的容貌。而是想要逃避责任,一个拥有她后便会如狗皮膏‘药’似的再也甩不掉的责任。
那个当族长的责任。
早晨八点半,我醒了过来,仰起身体半坐在‘床’上。守护‘女’李梦月正安安静静的坐在对面的八仙桌前,眼睛出神的望着‘床’的位置。见我准备起‘床’,她立刻站了起来:“您醒了。”
“水,洗脸。”她笨拙的端来一盆水放在‘床’沿上。
我用清水简单的抹了抹,擦干净,问道:“昨晚似乎很吵?”
“嗯,远处响动大。不是夜村。”守护‘女’回答道。
不是夜村?我皱了下眉头,连忙走了出去。爷爷在老宅的院子里吃早饭,见我出来便挥了挥手,示意我坐到他身旁去。
我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只有一些清的可以照出面容的稀饭和几根泡菜,不禁惊讶道:“早晨就吃这些?”
“谁知道和那些蟑螂的博弈还要持续多久,能省一点是一点。”老不死丝毫不在乎:“多留一些口粮,夜家人活下来的希望就能增加多一点。”
端来一碗稀饭几口喝了下去,我微微皱眉,真不是一般的难喝:“昨晚很吵,就连我熟睡的空挡也能偶尔听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是夜家发出的,夜族剩下的所有人都在这里,昨晚一个都没少过。”爷爷的脸上划过一丝‘阴’霾:“我看,可能是张家村和李家村出事了。”
“很有可能!”我点头:“等一下我就到那两个村子去看看。”
爷爷同意道:“也好,整个村子恐怕也就你和你朋友,守护‘女’三人还没被这些该死的西瓜苗传染。也只有你们出的去。”
突然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我疑‘惑’的问:“爷爷,张家村和李家村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允许村外的企业进来采集大理石和金刚石,还到处建立采矿场?”
老狐狸看了我一眼:“怎么,你昨天见到那个村长了?”
“你怎么知道?”我稍微有些吃惊。
“看你脸‘色’就清楚了,你个臭小子我还不了解。”爷爷用手敲着桌面,脸上确是无尽的萧索:“这是张家和李家两族的共同决定。虽然他们是夜家的仆姓家族,可现在年代不同了,老的一套已经不兴了。那两个村子年轻的一带出去打工后带回来了许多新‘潮’的资讯。关于外界的‘诱’‘惑’越来越多,于是想改变的声音也就大了起来。现代的人,有谁还想过从前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臭小子,别看那村长一副猥亵的欺软怕硬模样,他其实颇有手段。不把他认识仔细的话,恐怕会吃个大亏的!”老狐狸带着淡淡的提醒意味。我心里一凛:“怎么回事?”“那个村长不简单,是两年前才从外村来的。一到张家村没几个月就和村子里年轻的一带称兄道弟,蛊‘惑’他们将几百上千年来祖先的规矩推翻。几个年轻人受不了他的‘激’将法,竟然在喝醉酒后杀了自己家族的好几个长者。”爷爷叹了口气:“虽然那些杀人的年轻人被抓了起来,可掌握着权利的长者已经死掉了。年轻的一派立刻占了上风,在一片改革制度,要利用村子里的资源走出去的声音更加响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