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跳了下去。
留在墙头的人纷纷对视一眼,按下对宋茅的担心,也跳了下去。
穿过云层还是云层,虽然脚下不高,三米多的高度也只是让‘腿’部很不舒服,但由于周围全是雾气,可视面积实在不大。
“宋茅,你怎么样?”左边不远处传来了依依焦急的叫唤。
宋茅痛苦的呻‘吟’着,声带里带着哭腔:“我的‘腿’断了。呜呜,‘腿’断了!”
“‘混’蛋!”莫名其妙和宋茅很要好的张国风冲上去逮住袁柳就想狠狠揍他一顿。没想到袁柳双手一翻,一推,直接将他给打翻在地上。
“我可是空手道黑带三段。”袁柳再次用力,一脚踹在了张国风的肚子上:“所以,不要惹我。”
依依冷然的看着他,气恼道:“你干嘛要将他推下来。”
“不推下来,难道要在墙上干耗着。再拖我们没有人能逃掉。”袁柳哼了一声:“不要装出很关心的样子,恐怕你们每个人都在内心深处松了口气呢。不牺牲别人,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就能下来,这种好事可不是年年都有。”
“别和他‘浪’费口水。”李康恨恨的说:“叫他把宋茅背上。”
袁柳又是一声冷哼:“优胜劣汰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则,一个断了‘腿’的人是没有生存下去的权利的,只会拖累我。我才不会将体力耗在他身上,要背,你们自己背。”
一时间所有人都哑然了,只剩下宋茅痛苦的呻‘吟’声。
依依看着剩下的人,轻轻叹了口气,蹲下身冲他说:“小茅,你先在这里等我们,我们逃出去了就叫救护车来。”
宋茅浑身一颤:“不要丢下我,我还可以走的!”
说完就努力用双手想要将身体撑起来,可‘腿’部痛的实在厉害,他刚撑到一半就狠狠摔到了地上。
依依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我,我却只能苦笑。其实从优胜劣汰的观点来看,宋茅确实已经成了累赘,可从人‘性’上讲,舍弃了他只会让自己负罪,负罪一辈子。
叹了口气,我决定了:“张国风,我们几个轮流背上他。”
说完走过去将他背到了背上。感受着背脊传来的重量,我一阵阵的又是苦笑。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蠢的决定,希望不要成为拖累所有人死掉的理由。
袁柳看着我一步一步往前走的吃力模样,嘴角流‘露’出讽刺:“看不出来,你这家伙为了泡妞还真‘花’本钱。别期望我会帮你背,我才没那么傻。要出去足足还要走三十多公里的山路,背着个累赘,你们都会死掉!”
张国风狠狠的看着他,这一次没有冲动的打过去。只是用力咬着嘴‘唇’,咬得血都流了出来。
我们一行七人离开了学校的围墙,成功的逃脱了那该死的诡异学校,走进了翻滚的浓雾中。
有人说,人‘性’在生死存亡面前其实是不值一提的。我一直以来都深以为然,人‘性’天生都带着劣根‘性’和自‘私’‘性’,只是在文明社会被层层的法律以及道德给束缚掩盖住了。一旦陷入生死险境中,一切隐藏的外衣都会被硬生生的剥开,‘露’出人‘性’最直接的一面。
例如袁柳,例如我们。
风很大,‘春’天的山风凉飕飕的,冻彻心扉。可周围的浓雾丝毫没有因为风大而消减多少,视线只能看到三十米外的景象,再远就无能为力了。
背上的宋茅死沉死沉的,他一边呻‘吟’,一边叽里呱啦的小声抱怨着,明显‘精’神状况已经出现了问题。那抱怨就在耳边上,不论再小声,也会很清晰。听就了人也开始浮躁不耐烦起来。
就这样向前‘摸’索着走了一公里左右,张国风将宋茅接过去背起来,我终于松了口气。
依依的脸上始终有一种黯然的神‘色’,仿佛有解不开的心结。我走过去,轻声问:“怎么了?”
“不语同学,你说人‘性’是不是都很恶劣?”她突然看着我。我不肯定也不否定:“怎么会想这个?”她摇了摇头:“一直都在想这个。其实,我也只是个内心龌龊的坏‘女’人而已。就像袁柳说的那样,他将宋茅踢下去探明了围墙下的高度时,我心底深处真的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而且刚才我还想把宋茅一个人丢在这里,像累赘一样的舍弃掉。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会叫救护车来。可谁都知道,那句话根本就是敷衍而已。前方的路长又漫漫,谁知道有多少变量。真等我们逃出去了,都不知道他已经死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