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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的城市直飞纽约,需要花费个小时分钟。
我只带了一个双肩包和一个登机箱,没有其他托运行李。在飞机中看天空,感觉就像一条没有围栏的公路,而且天空中应该也存在着限速。比方说,战斗机飞行的时间和速度,肯定就和普通客机飞行的时间和速度就完全不一样吧?
等快降落前,我跑到飞机上小小的洗手间里敷了个面膜,拔了几根脸上的汗毛,化了点妆,甚至还换了一套新裙子,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怕给祖国丢人。而等出完关后,才当地时间下午两点,娜娜儿的机场都永远扎着一堆人,不过在这里大家都喷香水,都说着英语。我跟着人流走出去,一眼就看到钱唐独自站在出口处,正笑吟吟地等着我。
嚯!我来啦!我兴奋地跑到钱唐面前,扑上去搂住他脖子。
放手的时候,我仔细打量了下他,钱唐脸色和临走前一样的苍白,但气色好像并没有变化。我的意思是,既然没有相对更糟,这肯定是件好事对吧。
钱唐很自然地吻了我下,牵起我的手,但他刚刚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全收起来了。只有重新迎着我的目光,钱唐才下意识地再迅速提起嘴角。
你来了。他低声说。
这是我第一次来纽约,第一个感觉是冷。
快过圣诞了,机场各个地方都播放着万年的老歌《alant fo chistmasyou》,估计就类似于国内的《恭喜发财》吧。但我还是更喜欢接地气点的歌,比如《恭喜发财》里的那句,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对,不好的都请走远点!
钱唐在国内行事作风都非常低调,但每次出国就露出土豪的狰狞面目。上次我们去日本玩,他直接租了辆限量阿斯顿马丁,有时候他开,有时候我开。这次他不能亲自开车了,来接我们的依旧是一辆雪白色加长劳斯莱斯,开车的是个国外大胡子,给我们打完招呼后就识趣地关上隔板。
路上的时候,钱唐先跟我这种土鳖简单介绍了下纽约的景点。我边听他讲边紧紧拉着他的手,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捂不热似得,就觉得心脏隐隐有点下沉。这种怀疑不能细想,否则会让我发疯;但我也不敢不去细想――幸好车停在了西奈山医院,钱唐显然为了让我安心,随后很正式地介绍了他的主治医生,一名来自耶鲁的医学博士,叫斯奈德的什么什么鬼。
这个耶鲁的货色,比我曾经的老年医生校友年轻不了几岁,戴着眼镜穿着西服,看上去演技似乎比医术可靠。他看了看我,再看了看钱唐,然后用外国人惯常的腔调夸我们是很好的一对。
当我向斯奈德问起钱唐病情的时候,他身为外国人显然就缺乏坦诚劲了。只是来回保证会尽一切可能的努力,又扯开话题跟我夸这几周和钱唐接触中,发现唐是多么好的人,甚至说自己准备明年去中国旅游。
我索性明确告诉他,如果要是能把钱唐治好了,就算他想去外太空,我肝脑涂地地帮他完成一切愿望。
我的意思是说,斯奈德解释道,我会尽量延续唐的生命。但这时间是长是短,谁也不知道。
我有钱,大夫,我也跟斯奈德说,我要他得到你们这儿最好的照料。他现在住的是特等病房吗,有几个看护?你这还有什么特殊服务,我都要。
但彼此都感觉在鸡对鸭说,气死我了!我想跟他说,但这个斯奈德为什么就一点都不会啊!
后来还是钱唐把我支开:瞧你说的这小学生英语,特长生。
我以为自己并不劳累,来纽约后见到钱唐后感觉还是松了口气,第一个晚上居然在酒店睡到第二天上午才缓过劲来。钱唐亲自来酒店找我,他说要带我先转转。于是我俩抽空一起去百老汇看了个剧,顺便又去霓虹灯乱闪全是大屏幕的第五大道转了转。
钱唐随手为我买了一瓶香水。付款的黄毛鬼子比较多,得等三两分钟。排队到我们的时候,我看他掏了两次钱包才拿稳那几张钞票。
而我假装察觉不到,迅速从他手里抢过那小小轻轻的纸袋子,再挽着他的手臂。
纽约可真好哇!可我还没去过洛杉矶!以后我们一定要去洛杉矶玩。我这么强硬地命令钱唐。但实际上,我就是想要一个他的保证。我现在真的就很想要钱唐跟我保证,保证他有这个机会和时间。
钱唐也不知道听没听出我话里的这层意思,不管他有没有,心理素质总是强悍到无与伦比。此刻只笑着刁难我:特长生,你才看过几部电影,就想去洛杉矶?
我还没说话,他手机就响了。
陪钱唐到旁边咖啡馆坐下来,他接电话时说的是,简单的几句问明情况后,再略微皱起眉头。等挂了电话,自个儿陷入了沉思当中。
我没有打扰他,心在不在焉地用叉子插着树莓蛋糕,却吃不出任何味道。
cyy 出了点问题。后来他告诉我。
我很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钱唐重金挖来蔡林珊那个男朋友 dan,当上 cyy 的管理者位置。虽然钱唐十分看好这个人,但势利眼聚集的娱乐公司里真正服他的没几个。上到明星下到打杂的,都认为他只是脑子好使点但没有半点资历,只是信服钱唐的威信眼光和手段才没有反对。
这次钱唐来美看病,没有再开每年一度的生日派对。cyy 基本由 dan 把持,他倒也仿效钱唐开了个明年公司要着重宣传的选片会。但中途几言不和,居然和几个一线艺人吵起来。现在他们一个个给钱唐打电话诉苦,说要和 cyy 解除合同,还扬言要以片酬和各种后续出演机会来报复。
我知道后真是他妈的想一个个杀了他们,而且要□□压着舌苔对着嘴扫射脑浆那种程度的杀法。一个个的能别再添乱吗?
钱唐在打了很多次电话交流后,很快意识到他必须自己回国才能镇压这个小小公信力骚乱。当就此问询我意见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拒绝。回国,你他妈在搞笑吗?这几天他打电话,我就已经非常不满,强硬地挂了好几个电话,差点还没把钱唐手机摔了。
因此现在,我也只是一言不发,阴沉着脸瞪他。钱唐见我这种样子,无奈地笑了笑,使了个眼色让看护出去。
我依旧抱着胳膊,冷冷地站在床尾凝视窗外。纽约的天儿不比国内好多少,阴起来也是没完没了的。而我也打定主意不去问钱唐意见了,姑奶奶读书略少,钱唐口才又好,每次听他说话总感觉有相当一大部分是在胡说八道。但这次,即使他嘴里说出一个花,我都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让――
然后钱唐平静告诉我,他已经到了淋巴癌第三期。
我没回头,只感觉到大脑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嗡鸣,眼前的天离得我很远又很近,下意识想扶住床尾。捉了个空,才想到这不是我们家卧室里那个四柱床。
不可能,他们说发现的很及时……
钱唐的声音依旧非常地平稳,没有犹豫都没有,甚至还有些不以为然。
对,那是之前的检测。我来了后又做了其他测试。看来,美国并非福地。就在前一周,他们告诉我癌细胞扩张速度很快。而你来的那天,他们说已经在关键器官里也检测到癌细胞。
我缓慢地回过头来,钱唐正坐在雪白的病床上望着我。自从生病后,他再也没戴眼镜,虽然精神越来越不佳,但那目光从来没有涣散过。眼神像掉落在寒潭水里中最深处里的一颗子弹壳,冷硬又遥远地闪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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