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要至少一个时辰。
他慢慢睁开眼,猛然看到谢秋妍就站在跟前,正闪着美目,好奇的盯着他。
“你在干什么?”
叶承欢站起身,伸个长长的懒腰:“昨晚没睡好觉,刚才眯了一下。”
谢秋妍撇撇小嘴,欲言,又止。
叶承欢这才发现,她已经换了衣服。一身牙白色高领外套,黑色的棉质线衫,下面是条灰色调的毛呢短裙和紧绷绷弹力裤袜,踩着一双红色亮闪的小皮鞋,放下一头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莹润的鹅蛋脸极富东方女性的味道,俏面如花的站在那里,好似从某个烟雨小城里走出的靓丽佳人。
叶承欢咽了咽喉咙,自己的心脏竟然又加快了跳动,他自己都奇怪,为什么每次见面时,都能被这个女人的魅力打动一下。
这种历经岁月洗礼,看破红尘俗世的女人,最美的不是她的外表,而是举手投足间那种气质,特别对叶承欢年轻的外表隐藏着那颗沧海桑田的心,这样的女人就是毒药。
从在高高庙堂里的高贵端庄,到在壁球馆里的青春动感,再到现在的雅致清丽,这个女人在短短的几天里就变换了三种感觉,很难想象这三种人同时系于她一个人身上,而且一种比一种有杀伤力,一次次挑战着叶承欢的心脏承受力。
她是孙悟空么,会七十二变还是怎么的?
“你平时就是用伸懒腰打呵欠迎接女孩子么,这可不是有风度的绅士。”谢秋妍笑说。
“我可没说过我是绅士,很遗憾,你看走眼了。”叶承欢满不在乎的道。
谢秋妍若有所思的道:“我差点忘了,你没风度却很风流,而且一定还很好色。”
“这叫风流而不下流,性感而不令人反感。”
谢秋妍捂嘴一笑,“你真够嘴贫的,就凭这张嘴,估计就没少把无知少女骗到手。
“你既然这么了解,怎么还有胆子约我打球?”
谢秋妍微微摇头,“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想,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我一直在心里问自己,你干嘛要请那个好色还滥情的家伙,即便和他有合约在身,也用不着贸然的以身犯险。不过,你虽然是色狼,但我是淑女,你对淑女总不会做出出格的事吧。”
叶承欢品了品道:“那可不一定。”
“现在时间不早了,走吧,我请你吃饭,好多东西保证你见都没见过。”
叶承欢满怀着新鲜感,谢秋妍从不矫情,也从不隐藏她的真实情感,他甚至还单方面感觉到女人对自己的好感,否则一个淑女是绝对不会请一个色狼吃饭的。
出了网球中心,一路向左走不远,便来到一条市井气小街,路上的行人时不时会瞥上他们几眼,男人长得一般,女人却美得出奇,而且衣着华贵,搞不懂这样的两种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漫步老街,满眼的古香古色,仿佛穿越到古代的某个阶段。
街道两旁都是一家挨一家的低矮店铺。
叶承欢饶有兴致的往一两间门脸的书店里看去,四壁都是书架,摆满了书籍,每本书都附有标签,上边写明书目和价目。
临窗有一张榆木擦漆的八仙桌,桌两旁是太师椅,壁间悬挂着对联,对联内容也离不开书:“得好友来如对月,有奇书读胜看花”、“万事莫如为善乐,百花争比读书香”、“有关国家书常读,无益身心事莫为”、“养心莫善寡欲,至乐无如读书”……
出了书店,更多的则是古玩铺。
要玩这些古玩艺儿,不是一般人都玩得通的,必须具备些历史文化知识才行,因它包含新的,而不仅仅是古的。
谢秋妍也不跟叶承欢聊别的,只是不断的介绍着街道两旁的各种店铺,各种历史讯息与那些商铺的一些趣事,甚至还会如数家珍的讲到一些以这里为背景的电视剧。
大概是时值冬季,又是下午三四点钟光景的缘故,和入口处停满了车辆的热闹劲儿相比,这里显得十分清静,甚至有点冷落,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叶承欢倒也十分随意和惬意,那几部电视连续剧都以燕京的古董商为核心人物,演绎了一出出或缠绵悱恻,或壮怀激烈的悲喜剧,京腔京韵,十分耐看。
他们也就是随便看看,本来就没有购买的念想,所以,便沿着街面缓缓地走。走到东街的尽头,回转身来,再去西街。
就这样,东瞧瞧西看看,也没有哪家商铺的老板来招呼。看来,皇城根的古董商矜持、精明得可以,见你漫不经心的模样,他才懒得理你呢。
叶承欢好奇道:“你好像对这儿格外熟悉。”
“那当然,当初我祖父就在这里从学徒做起,一干就是三十年,直到成了坐商,后来年纪大了,买卖没人经手,也就不做了。我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虽然我祖父已经不在了,但我还能常常来这里怀念起当初的时光。”谢秋妍睫毛颤动,仿佛过往的一些美好片段又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