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变了,不光是表情,整个人的气场一下变得冷峭如锋!
那个遇事谨小慎微、三思后行的窝囊废不见了,顾盼之间,自有种不怒自威的领袖气魄!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传说中最神秘的易容术之外,人的容貌即便随着岁月也很难改变,当然,更难改变的是内在。
詹明信不是演员,可他偏偏表现了比专业演员还精湛的演技。
在一起生活三十年的兄弟,在一个餐桌吃过饭,在一张床上睡过觉,在一个家庭里摸爬长大的兄弟,到现在才发现,这么多年居然并不了解彼此。
詹明信用一个荡气回肠的眼神,似乎宣告和过去的自己挥别,顺便也把这份三十年的兄弟感情挥别掉。
“明礼,我的好兄弟,你看看现在枪口对着的是谁!”詹明信缓缓的道。
话音刚落,所有枪口同时调转,竟然瞄准的是詹明礼!
兔起鹘落之间,整个局面陡然逆转。
一滴冷汗,顺着詹明礼的额角流到脸颊,又顺着脸颊落进脖领,他脑子里一片茫然,巨大的落差感好似一发炮弹,将他轰成炮灰!
“阿宽!”他叫了一声,这个时候他唯一可以依赖的就是他,可阿宽居然一动不动,墨镜上印着詹明礼混乱的表情。
“阿宽!”詹明礼急了,从胸腔里咆哮一声。
詹明信淡淡的叫了声:“阿宽。”
眼前一花,阿宽的身子似乎动了动,又似乎根本没动,詹明礼手里的枪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呵呵,我的好兄弟,别费心了,阿宽早就是我的人了。”詹明信似笑非笑的道。
詹明礼惊恐万状的目光从一张张熟悉的脸上扫过,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保镖,一下子好似魔鬼的面具般可怖。
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不停的往后缩,一直缩到墙根,抱着脑袋,歇斯底里的叫着:“为什么,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我出的钱比你多!这就好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可惜啊,你从小数学就没我好。”
“原来你早就买通我的手下,让他们盯着我。”
“你总算不太傻。小时候你就斗不过我,现在还是一样。很多事光有野心是没用的。”
“其实你才是披着羊皮的狼。”
詹明信仰面打个哈哈,“骂吧,反正你没多久可活了。被你骂几句也没什么,谁让我是你大哥呢。”
“杀了我你怎么向老头子交代。”詹明礼只好把父亲抬出来做挡箭牌,希望能博一线希望。
“很简单,我就说等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被劫匪撕票了,我拼尽全力才杀出条血路来。放心吧,你的小阴谋我是不会告诉老爷子的,要不然我还怎么博一个舍命救弟的壮举呢?呵呵,哈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詹明礼的局设的妙,詹明信的局更妙,不费吹灰之力就利用他的阴谋实现了自己的阴谋。
这是大脑和大脑之间的斗争,不是詹明礼的智商不强,而是詹明信太强!
在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后,一切血性全都沦丧,詹明礼腿一软,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哥,我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咱们是兄弟,难道你就真忍心杀我?”
詹明信皱了皱眉,“还记得二十年前的一件事吗,父亲给我买了我最喜欢的汽车模型做生日礼物,你出于妒忌偷偷给我打碎,还故意抓了一脸血痕,跑去父亲那里告状说我打你。可是你没想到,我抢先了你一步已经把你的小伎俩告诉了父亲,他不仅没偏袒你,还把你狠狠凑了一顿。后来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要打你,你就像现在这样跪下来求我,说的话和今天一模一样。我的好兄弟,你觉得这次我还能放过你吗?你既然是男人,就要敢作敢当。其实死这个东西,一点也不可怕,哥会给你个痛快的,保证一点痛苦都没有。”
“不!哥,你放了我,你要什么都行,求求你……”詹明礼跪爬过去哀求着。
砰!
一声刺耳的枪响打断他的声音,詹明信用一枚爆头的子弹告诉自己的好兄弟,什么叫敢作敢当!
扑!
詹明礼的尸体在墙角坐倒,眉头挂着弹眼。
其实,对于詹明礼,叶承欢早就有怀疑。
第一,初次见面时,他说刚和四海帮打了一仗,可是身上并没有打架的痕迹,说明他在说谎,至少不完全是真的。
第二,政治人物一向看不起商人,他们眼里所谓的上层人物还是政治圈里的人,立法会议员的女儿怎么能看上詹明礼那种暴发户式的家伙,更不可能因为一场英雄救美就以身相许。
第三,四海帮是台湾三大帮派之一,詹家就算再了不起也只是个商家,自古商家最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就算真的和四海帮有过节,也会出钱摆平,明知硬碰硬不成,为什么还要强硬对抗,詹明礼就算装的再混蛋,这一点却牵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