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半个烟雨堂的人。
就在外面闹得乌烟瘴气的时候,六姑满手是血的从屋里出来,人们哗啦一下围过去,你一声我一声乱糟糟的问:“六姑,老大怎么样了?”
六姑嘴角抽动两下,面如死灰,慢慢的摇了摇头。
丁香总共中了四枪,一枪在肩头,两枪在后腰,一枪在后背,除了肩头的一枪,其余三枪都是致命伤,子弹深入内脏,就算取出来也没用。
人还在昏迷,六姑能做的就是帮她暂时止住了血,死亡只是分分钟的事。
听了这话,司马风云两眼一翻,往后便倒,幸好被人扶住。
他痛苦的闭上眼,两行老泪滚落下来,他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只有深深的自责,要不是自己走上黑道这条路,也不会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丁香也不可能步他的后尘,父女刚刚相逢就要面对生离死别,让他怎能承受的了呢?
司马风云噙着眼泪,心智有点混乱,声音嘶哑的叫道:“去!你们去给我找来全龙都最好的医生,用枪逼着他也要来!”
六姑叹道:“没用的,就算送进医院也没用了。”
“放屁!我说有用就一定有用,我女儿死不了,谁敢说她死我就杀了他!”司马风云丧心病狂的吼道。
人们都吓得寒蝉一样,一声也不敢出。
他虎吼着,忽然把怒气全都发到叶承欢身上,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去大富贵谈事,丁香也不会赶过去,所以她也就不会遭到枪杀,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猛地转向叶承欢抽烟的角落,却发现他的人已经没了!
飘忽的空气中偶尔有种淡淡的烟草味道……
丁香的房间里还保持着他第一来的样子,门上的风铃哗啦啦作响,窗台的花开的正艳,窗外的一丛竹子也是碧绿色,好像抹了层油似的,到处都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到处都可见女主人的精心,却很难想象这是一个黑道女人的闺房。
只是空气中除了玫瑰花香外,还多了一丝血腥气,两种格外不同的味道掺在一起,让叶承欢停住脚步,一阵失神。
丁香正躺在那张宽大的床上,身上的血迹已被擦净,如墨的秀丝散在枕上,换了身雪白的长裙,好像明天就要步入婚礼殿堂的新娘子。
她两手妥帖的叠在胸口,表情安逸的好似安睡,嘴角似乎还勾着一丝幸福的笑靥。
叶承欢头也不回,随便用脚一勾,把门关上。
轻轻地来到床边,静静的审视半晌,然后,微微叹息了下,一转脸刚好对着巨大的穿衣镜,镜子里的他,目光已灼烈欲喷!
他对着床上的丁香慢慢抬起右臂,手掌对着女人的身子,缓慢的收,放,丁香的上半身似乎动了一下,紧接着,好像被什么牵引似的,居然慢慢的坐起。
叶承欢嘴角还是挂着一丝淡定,一丝邪魅,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秀丝,从双鬓一直划到头顶,然后他五指张开,伞状按上她的头顶。
很快,丁香的头顶蒸腾出一道黑色光焰,如禁锢万年的玄武之火,点点从男人指缝迸发。
那股子光焰,幽幽暗暗,凄凄迷迷,看得见又似乎看不见,捉得到又似乎摸不着,仿若某种烟灰状的存在,一如烟雾般点点升腾,在空气中散漫开来,却毫不破碎!
不久,烟雾里渗出点微光,不是火焰,却比火焰还亮堂,一下子照的整间屋子纤毫毕现,白如昼,亮如光,一丝一点在扩散,增强,放大,渐渐地,竟将他的手照成透明。
一道清辉,忽然闪现,在头顶盘旋良久,一下从叶承欢的指缝间扎进,和丁香的秀发丝丝入扣,无半点空隙。
那道清辉从头顶钻进身体,然后散漫道心经、脾经、肺经、肾经,是为人身五脏,所对应的正是木、火、土、金、水之五行。
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震荡着五脏之气,让她的身体机能在短暂的时间内,可以恢复如初。
叶承欢五指如钩,一下按上她的印堂穴,丁香身子明显一震,仿佛被手掌吸附了似的。
人身有三魂七魄,是人的本命精神所在,人的灵魂平时附于人体,当人受到意外或者惊吓后,其灵魂就会离体旁落,难以回归。
丢失一魂一魄,可使人萎靡不振,精神恍惚,丢失二魂能让人卧床不起,三魂七魄尽皆散去,也就是人死亡之时。
丁香至今还有生命气息,说明她不是三魂七魄都被召唤去,叶承欢就能定住她体内魂魄,增强女人的真我。
做完这些后,原本面色苍白的丁香,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红润,胸口的起伏也逐渐变得平稳了起来,叶承欢宽慰的一笑,这一番功夫总是没有白费。
叶承欢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默默地点上一支烟。
一缕烟气冒了出来,只不过燃烧的速度要远远大于平时,不多时,整间屋子都被一股略带苦涩的烟雾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