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赵广坤终于到了,老爷子八十来岁的年纪,身材高大瘦削,一张红脸膛,两道卧蚕眉,脚下穿着解放鞋,‘裤’‘腿’挽得高高的,麻溜利落。
年纪虽大,但看上去身子骨很硬朗,耳聪目明的,手拎拎着一根钢叉。
见到陈阳、韩思雨,赵广坤立刻笑了起来,道:“我代表野猪岭全体村民,欢迎专家的到来!”
于乡长皱了皱眉,肃然地说道:“广坤啊,来的这两位可是专家,路上可不要有什么闪失!否则,我唯你是问!”
“于乡长您放心吧,绝对没问题。过不去的地方,我背他们过去!”赵广坤笑呵呵地说道。
陈阳韩思雨面面相觑,韩思雨笑道:“老爷子,您别吹了,您这么大年纪,自己别累着就行了,还背我们!”
于乡长想了想,问道:“广坤,路上碰到熊瞎子了吗?”
“没有碰到熊瞎子,不过,碰到了一头野猪!”赵广坤指了指‘门’外,道:“正好送给于乡长了!”
“老爷子,这是您的打的,太厉害了!”韩思雨走到‘门’外一看,顿时就呆了,只见一头硕大的黑野猪躺在‘门’口,身长超过人的身高,跟一头小牛犊似的,浑身长满又硬又长的鬃‘毛’,嘴里还有长长的獠牙,脖颈那里有一个深深的伤口,还流着热气腾腾的血呢。
“呵呵,这有啥厉害的,我原本就是猎户。现在打猎不让玩枪了,我只能用钢叉!”谢广坤笑了笑说道。
“老爷子,您这一身功夫,可不简单,不仅仅能打猎,还能杀人啊!”陈阳顿时对谢广坤刮目相看了。
“小兄弟说笑了,我可是良民!”赵广坤讪讪地一笑,又对于乡长说道:“于乡长,这头猪不错吧?”
于乡长蹲下身来,喜滋滋地拎了拎猪耳朵,赞道:“不错,够‘肥’的!”
“那村小学的事情……”赵广坤陪着笑道。
“一码归一码!”于乡长瞪了瞪眼,道:“现在乡里没钱,再等等!”
赵广坤陪着笑道:“好好,我等,我等!”
“你先送两位专家去村里!这是政治任务,务必要保证安全!”于乡长又嘱咐了一番,三人就上路了。
从摘星镇到野猪岭村,已经没有公路了,全是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路两边的山坡还探出一些枝枝蔓蔓,刮拉一下就是一道口子。
赵广坤健步如飞,背着钢叉,拎着柴刀,随手砍断那些挡路的灌木枝蔓,拿着强光手电头前带路,陈阳、韩思雨跟在后面,开始了翻山越岭,艰苦的跋涉。
刚开始的时候,韩思雨走路还算干脆利落,但是,不出二十分钟,呼吸就急促起来,半个小时开始娇喘吁吁,香汗淋漓。枝蔓划过,一双修长的美‘腿’上,留下了几道伤痕。
周遭的风景很好,郁郁葱葱,山‘花’烂漫,朵朵白云近在咫尺,感觉如同到了仙境一般,但是,云深雾重,能见度很低,看得并不远。
赵广坤把柴刀丢到一边,坐在了一块山石上,道:“歇会儿脚吧!”又把衬衣脱掉,铺在地上,道:“你们俩坐在这里,别中了湿气!”
“这怎么好意思?”陈阳心中有点感动,老爷子真厚道啊,连忙推辞道:“您老人家别凉着!”
“我有这个!”老赵头取下斜跨的一个军用水壶,拔出木塞子,美滋滋地抿了一口。又递给陈阳,道:“要不来一口?”
陈阳接过闻了一下,味道刺‘激’辛辣,原来是烈酒,喝了一大口,只觉得胃里腾起一团热气,赞道:“这酒不错!”
“哈哈,自家酿造的谷酒,不是啥好玩意!”老赵头笑呵呵地道:“就是解乏、祛湿!常走山路,钻林子,离不开他!”
陈阳扭过头对韩思雨道:“你要不要来一口?”
“我爷爷不让我喝酒,你可别告诉他啊!”韩思雨脸上浮现兴奋的神‘色’,也小抿了一口,立刻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递给陈阳,咧了咧嘴,皱眉道:“辣死我了!跟火烧的似的,打死我我也不喝了!”
“莫笑农家腊酒浑,你懂什么?”陈阳接过酒壶,又意犹未尽地抿了两口。
“你要觉得好喝,走的时候抱走两坛子!”老赵头笑呵呵地说道,‘摸’出烟袋锅子,往里面塞点烟丝,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三人恢复了体力,再次出发,又翻过了两道山岭,眼前出现一道天堑,一道深不见底的大峡谷横亘在三人跟前,云雾就在脚下飘浮,一道铁索桥连在两座山之间,桥上的木板子已经缺失很多,山风一吹,铁索桥随风摇晃,让人的心也都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