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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十四福晋
冬雪初停,天色晦暗,屋中凉得彻骨。我用火钳子拨了拨火盆里的黑炭,烟雾迷了眼睛,呛得咳嗽不停,满脸是泪。芽儿穿着一身绣小莲花的青色棉袄,倾身靠近炭盆,手中麻利的打着彩绦子。她动作不停,偏脸横着我,道:“你可真是娇贵!连黑炭都烧不燃,我也真是没什么能指望你了。”我强忍着刺眼的烟雾,不断的拨弄着火钳子,道:“炭火都是一点就烧得红艳艳的,像这般难烧透,我是头一回见。”
芽儿翻了个白眼,冷笑道:“你还真当自己是主子呢...”
她说话不客气,坏心思倒没有,将彩带打了个结,丢进小框中,从我手里抢过火钳子,一面往火里搅动,一面道:“中间得是空的,你实实堆成一堆,当然烧不燃!”她俯身将脸凑上火盆,使劲往里吹气,闹得屋中尘土飞扬,不过黑炭却是火旺旺的烧了起来。
我呛得难受,加上尘土飞扬,我怕弄脏了头发衣衫,便忙跑到窗户边,随口道:“灰尘可真多...下回让郁朱买些好炭用!”芽儿道:“你就知足吧!刚买下香园那两年,厨房的柴火都是我亲自劈的,冬天冷得手上全是冻疮,连屋里都没得黑炭使!”
她伸出双手给我瞧,果然满手都是红通通的疮,虽然现在条件好了,不用大冬天受冻,但长过的冻疮每年都会复发,擦什么都不管用。芽儿本能的盯着我的手瞧,似笑非笑道:“你倒真像是大的命,手上白嫩,一点儿伤疤都没有。”她又握住我的掌心,道:“哎呦,怕是连针线活都没干过呢。”我左右翻着自己的手看,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芽儿道:“常常做针线活计的人,手上会长茧子。”
正说着话,却听窗下走过一个人影,道:“谁手上没长茧子?”门帘子一掀,是管事的秦大婶来了。芽儿搬了张椅子请秦大婶坐下,道:“还能有谁,自然是咱们家这位官家大着,上下睨了我两眼。秦大婶看也没看我,道:“芽儿呀,你有些做不完的活计,只管交给她做,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跟你学着做事,也是福气呢。”又朝我道:“后院廊檐下晾了两桶衣服,你帮我收回来罢。”稍一顿,皮笑肉不笑道:“收个衣服而已,总不至于到跟前告我欺负你罢!做人可不能如此没脸皮,我昨儿还给你送了月银呢,你一月里头做了多少事情,你心里清楚,总得值得了一月给你二两银子月钱。”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懒得与秦大婶计较,免得她兴出什么风浪,让郁朱为难。我勉强笑了笑,道:“我这就去收衣裳。”言毕,逃命似的走出屋子,外头虽然冷,但不用看人脸色行事。郁朱和仆人们的穿戴衣物平时都是分开浆洗的,秦大婶管理后院的一切事务,自然包括浆洗衣裳。大冷的冬天,衣服反而干得快,前头晚上才晾的衣服,眼下已经全干透了。
廊下风大,奴婢们怕衣服被风吹走,都是将衣腿裤管直接套进竹子里,所以收衣时,必须取下每一根竹竿,然后才能取下衣物。我做事极慢,腰又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记起腰痛这件事的,好像是根深蒂固,只要有用腰的地方,都会小心翼翼。
我站在小板凳上取衣,北风吹过,脸上像被刀割了一般,锐利的发痛。前些日郁朱送了我两盒膏脂,我往脸上厚厚的涂了一层,除了油腻腻的,防皲裂的效果并不好。芽儿从未用过郁朱的东西,她的胭脂水粉都是街上最劣质的那种。我与她同住一间屋子,洗漱用具衣物等混杂一处,有一回我发现她用了我的膏脂,我当时想也没想,转手就送给了她。
芽儿甚为震惊,道:“你真的不要了?这可是给你的!”
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再说味道不太好闻,有一股牛油的骚味儿,我道:“我有两盒呢,这盒就给你用罢。”芽儿欢喜戴德,又有些不太好意思,道:“谢谢。”
风里吹来数声尖叫,我见怪不怪,这儿毕竟是一个妓院,虽然表面上高雅贵气,没有青楼的胭脂俗气,但无论用什么掩盖,也遮不住它的实质。香园除了郁朱接客,还有几个奉茶的也接客,她们并不会挂牌,只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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