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之后,慢慢的,那些事不关己的人也开始把这事儿放到了脑后,开始过自己的日子,即使是这个事件的源头,甄回这些孩子们,一个个也都恢复了往日的生活,打球,读书,参加聚会,最多就是把前头没有完成的郊游之类的事儿补上,在没有关注过后续的事儿。
至于官府,抓人,审判之后也什么都放下了,天底下要这些官员们操心的事儿多着呢,不可能永远都关注一件事儿不是。只有一个地方,依然在因为这个事情发生这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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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云雾缭绕中的宫殿,或者说是宫殿群,在这些宫殿中,有一处很是偏僻的地界,一个三层高的孤独的殿阁,在这个殿阁中,没有人影,也没有其他的任何事物,只有一排排的书架,放置着一碟碟的书册,那些书册上的名字显示出他们与众不同的功能。
薄命册,苦命册,罚命册,难命册等等,一阵微风吹过,恍惚间能看到这些书册上那薄薄的光晕,而就在这些光晕中,有那么好些的书似乎慢慢的开始发生了不一样的改变,开始展现出七彩的光晕,在这些光晕中,书册无风自动,自己打开了,一页页的开始翻动,每每有停顿的时候,那书册上的图案就开始变动,等这样的改变停止,这书册又开始翻动下一页,就像是有什么不知名的,不可见的手在拨动一般。
这书册上的图案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人的命运,而整个宫殿中的书册包含的就是这民间无数人的命格,而这个宫殿,在重重垂檐之下的匾额上分明写着:司命殿三个字。
这就是属于所有人命运的所在,这也是无人能掌控的天道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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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冬天终于来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甄回坐在自己的屋子里,有些愣神的看着外头的一切,眼神没有焦距,这样的大雪,他真的没有见过,即使他在当兵之后,也曾去北面大山之中训练,也曾在冬日去过一些北方的城市,可是现代社会已经是暖冬的气候,这样的大雪已经很少见了,好像只有那些最北端的省份才能看到这样的情景吧。
甄回的思绪不知不觉中又飘到了那个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时代,即使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这么久,即使这里有着让他温暖的家人,有着新的伙伴,朋友,可是似乎他的心依然在留恋,留恋那个已经永远都回不去的地方。
那些战友们还好吗?妹妹还好吗?还会有人记得他吗?
沉浸在这些思绪里的甄回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哀伤,一丝孤独,只是这样的情绪他掩饰的很好很好,一直以来从来没有人能在他享受这样孤独的思念的时候接近他。只是这说的是一般的情况,这家里还是有不一样的情况的,比如他的那两个魔王一样的弟弟妹妹。
就在他满脑子都是现代的记忆的档口,甄吉已经很是霸道的推门进来了,没有让人通报,也没有让人搀扶,就这么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一岁半的甄吉很胖,圆乎乎的脸,圆乎乎的眼睛,穿的也一样圆乎乎的,像是个球一样,看着他走路,让人忍不住觉得那就不是在走,而是在滚动。这样的孩子谁不喜欢,即使再严肃的人也会忍不住想要逗弄一下,也正是因为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喜欢,这孩子性子倒是愈发的霸道了起来,什么事儿都想要自己做主,也许这也算是被逗弄的多了以后的后遗症,他总是觉得要是他想要依靠别人,那就铁定会让人当成玩具,他不想当玩具,所以拒绝别人的帮助,想要什么都靠着自己。
“哥,哥!”
甄吉一进门就开始喊哥哥,那个亲热啊,让不少人有些吃味,比如他们的老娘,就觉得这儿子白生了。要不是还有个闺女和她亲近,估计这甄太太都能直接哭出来。
甄回倒是知道这样亲近的原因,或许这甄吉真的就是这身体的原本的主人甄费的灵魂所化,所以对于这个身体从骨子里就带着亲近,在一个可能就是因为甄回自己的原因了,谁让甄回总是和他讲睡前故事呢,虽然讲的故事不一定好听,不怎么符合孩子的审美什么的,可是到底也是故事不是,比那些对着孩子没有什么耐心的人好多了。所以甄吉对着甄回亲近也是情有可原了,最起码甄老爷是这么说的。他觉得自家的大小子很有长兄的风范,对着弟弟很是关爱,所以才会如此兄弟和睦的情况出现。
就是贾政在知道了甄回做的事儿之后,都曾用幽怨的眼神看过贾赦同学。从这里大家就可以知道这讲故事其实真的不仅仅是技术活,还是个充满爱心的活计了。不是什么人都能坚持得了的。
看到弟弟过来,甄回收回了自己的心思,走过去一把把这个肉球一样的弟弟抱起来,放到了一边的软榻上,摸了摸他有些发凉的小手,皱着眉头问道:
“你这会儿来干什么?不是和你说了,天下雪,很冷,容易生病,不要出门吗?不听话可不是好孩子呢。”
甄吉说话很早,到了如今已经能说完整的句子,所以甄回也不用担心他听不懂,倒是那个被叫做甄杏的妹妹,口齿上差了些,到底是早产的孩子,先天有些弱,至今不过是说上四个字,四个字的样子,就是走路也有些勉强,不像是甄吉这样活络健康,所以甄太太倒是把十分精力中的七八分都放到了这个闺女身上,索性把小儿子丢给了大儿子。反正他们亲近!(不得不说这样的安排,那个甄太太,其实你也是有点赌气的意思吧!)
听到自家哥哥这么问,甄吉扬起大大的笑脸,露出了讨好的表情,然后很小心的解释起来:
“我在,父亲那里玩,敬叔叔来了,我来告诉哥哥。”
甄回扶额,叹了一口气,然后再一次的纠正:
“是敬大哥哥,大哥和你说了很多遍了,那个人和咱们是一辈的,只能喊哥哥。”
不解释还好,他这么一说,甄吉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可是他有胡子。有胡子的都是叔叔,大哥以前说过的。”
无语,这样的事儿,和孩子真的解释不清楚啊!以前他是这么说过,那是他在带着这小子见客的时候,偷偷介绍人给他认识是的形容词,当时来的是一老一中一小,三代组合,所以他解释说,那个白头发的要叫爷爷,那个长胡子的是叔叔,而那个和大哥差不多的是哥哥,这介绍的是谁家来着?好像是冯家?不记得了,可是这情况不能通用不是吗?可是这辈分该怎么解释?实在是难啊!
想到这里,他脑子里不其然的又想起了贾敬,都是他的错,这才十□□岁的年纪,留什么胡子啊,虽然不过是一点点绒毛一样的胡子,实在是有些勉强,可这也是胡子不是?为了这么一点胡子,居然弄得自家弟弟这么迷糊,全是他的错。
所以说,甄回其实也是个很霸道的人啊,人家贾敬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他不过是想着自己当爹了,这才想着表现一下自己成熟的一面,谁知道就让人这么记恨呢?
“好了,这样,你等会儿见到敬大哥哥,你就和他说,要是不把胡子去了,你以后就要叫他叔叔了,让他变老,这样他就不长胡子了,你说好不好?”
实在没有法子在和弟弟解释清楚的甄回很不负责任的开始教唆弟弟了,所以啊,这甄吉养成如今这样,其实真正的罪魁祸首是甄回才对呢。
看看,听了自家哥哥这么说,这甄吉居然笑着弯了弯眉眼,乐呵呵的点头了,还握着小拳头,然后很有气势的说道:
“变老,变老,把小宝宝抢过来养。”
这谁家孩子?这样的不讲道理?甄回表示没有看见,一个用力,把自家弟弟抱起来,拢好了身上的大毛衣裳,把甄吉也包裹起来,这才出门往甄老爷那边的书房里走。
不用问,他其实也知道,这会儿贾敬过来的目的,左不过是为了贾赦和贾政的功课,顺带还会请教一下文章什么的,他已经准备后年去参加乡试了,为了能取得一个好成绩,最近很是用功,也是,毕竟他可是很有可能成为老贾家第一个科举出头的人呢,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家族,容不得他懈怠。
按照这样的理由,甄回他去不去其实都一样,没有他说话的份。只是既然是客人,还是同辈,他总是要出面的,不然那就是慢待了,他们家和贾家可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很多事还是需要注意的。
不过这一次他猜错了,才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贾敬和自家老爹在说起过年前各家在这城门口施粥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