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我看不到。我‘搬运’的工作原理是,我得看到那是什么东西,看到了,脑子里一想那东西,走,那东西就来了。在我们餐厅里您没看到吗,只要我看到那注射器,不论它在哪儿,离我们有多远,在什么里边放着,我一想,它就来了――当然,前提条件是它得存在。不存在,那我是没辙了。”…。
。…。
“啊,原来你们还挺唯物的。”孙院长点头。
“那是当然了!”
“那咋整?你要看看巡视组拿的是什么样的本子?”
“嗯,”严梅点头,“哪怕让我瞄上一眼也行。”
孙院长犯心思了,嘴里叨咕着:“瞄上一眼。怎么才能瞄上一眼……”
他边在嘴里叨咕着,边在屋里踱着步子,想着办法。他偶尔往窗外看了一眼,惊叫:“小严,你看!”
严梅光着脚跳下床,挤在孙院长身边从窗子往外边看。只见有三个人,从东边楼里走出来,沿着甬道往这边走来。三个人边走边说着话,中间那人像是个头头,走着,还布置着什么,嘴里叼着烟,一口接一口地吸着。
孙院长说:“西边走的那人。。那年轻一些的手里拿着那本子,就是那个那个,黑皮本子就是!”
“知道了。您说的就是这个?”严梅手里拿着一个黑皮本子递给了孙院长。
孙院长打开本子翻了几页,兴奋地说:“是,是是!就是它!”
可是……孙院长急忙往外看:手里拿个本子,凭空就没了,那人得怎么个反应?。…。
――西边那年轻人很认真听中间那人讲着,左手还保持着拿本子的姿势。
孙院长惊讶,“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手里的本子没了!”
“我想他的手感还在。您忘了在餐桌上,我都把小左手里的注射器‘搬’到我手里,她的手还保持着握着注射器的姿势?”
孙院长说:“是哈。”
忽然。西边的年轻人意识到自己的左手空了,把手张开,停下来往地上寻觅。
前边两人也停下来,回头问他什么,他一点惊异之色没有,反而微笑着说了一句什么,返身走回去。他一定想是自己的那个本子,落在办公室里了。
孙院长隐在墙垛里,也摆着手示意严梅离开窗子,别让那三个人看见了!
其实,严梅住的这个高间在三楼,那三个人根本看不到。
一向沉稳的孙院长现在有些慌乱了――如果更准确点说,是他一下子回到了青少年,慌乱中,有一股子顽皮劲儿显现出来。
孙院长倚在墙垛上,翻看着那黑皮本子。一边翻着一边骂道:“你说我对她多好,养汉老婆样的,翻脸就不认人!这都哪跟哪儿呀?哪有那八宗事?李立翔这王八犊子,哪有良心?不要着我,你那高职就泡汤了,你恩将仇报!你有没有良心……”。…。
严梅躲在另一个墙垛上,愣眉愣眼地看着孙院长。
平常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孙院长,竟然象她爸那样的骂人。某句话上,比她爸骂得还粗野。不是亲眼所见,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孙院长突然转过脸来,异样地看着严梅。
严梅浑身一抖,不知将要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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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嫱子说:“‘图穷匕首见’了!孙院长都‘异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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