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灵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半晌,她尖刻道:“三教九流?宛云害侍者丢工作,是为不仁。为情抛家,是为不忠。违背前言回归李氏,是为不义。想改变李家之前的信托,是为不孝。冯简呢?比起周愈,他自然下九流――”
何泷勃然,她道:“住口,灵灵胡说什么!”
宛灵却转向宛云:“你以为我不想有番作为?闲人谁不会做?但上边有周愈,他让我对你好些,我怎做?只好对妈放水。我对妈放水,叔叔姑姑也都来凑热闹――你以为我这么多年不难做?”她眼圈红了,冷然道,“大姊,我如今也不盼望你说话算话。你要重入李氏,好,召开董事会。若是我胜,你再不可与我竞争,妈今年也要立时退休。若是你胜,我也就走,不惹你和周愈那碗脏水。这家,分了算!”
她低头,摔门而去。
何泷坐回沙发上,给自己倒茶。门这个时候再打开,何泷突然发怒,举起玻璃杯摔在地面,渣和热水四溅。
“都滚出去。”
冯简皱眉退后几步,这可不是他想象中的待遇。
“我刚才看到宛灵跑出去。”
何泷连宛云都不看一眼,自己上楼,身影仿佛老了一些。
很久过后,宛云和冯简回家。
旁边的女人一直很安静。他踌躇一会,打方向盘时试探开口:“怎么又吵架?我以为钱能解决你家里的一切问题。”
宛云轻声:“不存在一种东西,能够解决一切问题。”
冯简诚实地说:“我真是太不理解了。”
怎么不理解?剔除多余感情,其实是很简单而矛盾的事情。
何泷是外姓人,李氏如果不是宛云当政,没人敢给她过大权力,因此希望宛云回归。宛灵,她不承认能力逊于任何人,却总希望自己生的比宛云早。一秒也行,这样境遇会有不同。
“至于我,嗯,我身体不好,不想劳碌,无甚野心,只想要平静的生活。”
冯简毫不客气的指出真相,有些人永远不可能平静的生活。只是在轻而易举得到别人盼望的美貌,家庭、财富和地位后,她追求一钱不值的爱情而已。
本质上,李氏家族疯子的集体不快乐,都来源热衷追求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但在本质上,冯简也承认,快乐这个词语,似乎也就是形容人们意外得到原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的感受。
但冯简不是享乐大于实际的感情主义者,他习惯于给生活里的每个意外标出价钱。
宛云瞥了冯简一眼。
这男人曾经为危机中的宛今开出100万的价钱,如果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他又能为自己付出多少?
想必不会超出太多。
事到如今,宛云突然想到,周愈曾经又是因为多少钱和他父亲下的赌局?像场笑话一样。
她收回视线,如今不是想风花雪月的好时机。
解铃总还须系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