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的肚皮,笑起来。
“好。我一定要比小衿喝得多。”傅景梓露出儒雅的笑,望着小衿顽皮可爱的脸。他能这样和乐地与家人一起的日子,不知道还剩下多久。
陆少琛担忧地看着傅景梓越来越瘦弱的脸。姥爷这身体似乎每况愈下。怕是真撑不了三个月了。
当陆伯雄抱着女儿进来时,傅景梓正好喝完汤。
“爸,我们把欣然带来了。”傅怡走到父亲床边,淡雅地笑着。
“来,给我抱抱。”傅景梓立刻伸出手,慈爱地笑着。
“您小心……手……”傅怡看到父亲手上还扎着针,就担心地说道。她怕女儿碰掉老父手上的针头。
“没事,我用左手抱。”傅景梓用左臂将欣然圈在怀里,然后拿右手轻轻地抚摸起欣然那如奶油般白皙,如羊脂般细腻的小脸,脸上那欣慰的笑容变得越来越灿烂,“真好,傅怡,你看,然然冲着我……咳咳……笑呢。”
“这说明她喜欢您。”傅怡笑道。
“她跟你小时候一样漂亮,你生下来的时候……就像一只芭比娃娃……小欣然比你……还招人爱。”傅景梓眼里心里全是笑。
“老傅,你生了个好女儿,我才能拥有好儿媳妇、好孙子、好孙女,对了,还有好孙媳妇。”陆安国见傅景梓心情不错,稍稍宽慰一些。
“看来你得感激我。”傅景梓笑了起来。
许是累了,他抱着小欣然的手臂有些无力,怕自己摔着孩子,他赶紧把欣然还给她的父母。陆伯雄赶紧将女儿接过来。
“爸,您累了?”傅怡关心地看着爸爸的脸色。
“今天话……说的的确……多了点……可我很高兴。傅怡,坐爸身边来。”傅景梓拍拍自己的病床,示意女儿挨他近一点。
傅怡照做:“爸还有什么想说?”
在说完这句话后,她就后悔不已。这么问,就像在问爸遗言似的,太不吉利。可是话说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伯雄,把你的手给我。”傅景梓儒雅地笑着,看着陆伯雄。这个女婿虽然不太会说好话讨好他,可是却不能不说是个孝顺的女婿。
陆伯雄没问原因,就把手交给岳父。
傅景梓将他的手与傅怡的手叠到一起,用力拍了一下:“你们两个也算经历过患难与风雨,以后不管我在或不在,你们都要好好维持这个婚姻,要爱彼此。”
“爸,我会。”陆伯雄声音有些暗哑。岳父这真是在留遗言。岳父怕他对不起傅怡,因为岳父明白自己的女儿有多傻有多笨,以前他不懂妻子的好,他现在懂了,所以对于岳父的要求,他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就立刻答应。
“这我就放心了。”傅景梓松开他们的手后,倚着床,疲惫地说了句,“真有些累……咳咳……让我……休息一下……”
说完,他就闭上眼睛,似乎真的睡着了。睡着的他,脸上带着一种出世一般的笑,有些幽远得不那么真实。就像在这凡尘俗世上,你突然看到了一道纯洁的月光。
“爸?”傅怡低声喊了一声。爸怎么说睡就睡?
“姥爷?”
“老傅?”
一声声不放心的呼唤响起,而床上的傅景梓像是睡得极熟,连眼皮都不曾动一下。
这时,床边的仪器突然发出报警声,陆少琛看到那上面的曲线已经渐渐变成一条直线。
“爸!”傅怡哭倒在爸爸身上。不是说爸还能活三个月吗?怎么才坐来不到半个月,人就没了?她接受不了这种突然而至的噩耗。
“傅怡,振作一点。”抱着女儿的陆伯雄难受得眨了下眼睛,他不是一个爱掉眼泪的人,在失去亲人的时候,也忍不住落泪。为什么他们知道岳父病情的时候,已经是肺癌晚期?如果是早期,他们还能想想别的办法。癌症虽然是个不治之症,让人闻癌色变,可是也不是说得了癌症就一定会死。可是到了晚期才发现的癌症患者,存活下来的希望很渺茫。上帝连给他挽救岳父的机会都不肯。
“姥爷!”陆少琛痛苦地跪倒在病床边,压抑地哭起来。青荇跪到他身边,也跟着擦眼泪。
陆安国身形稳不住,差点摔一跤,他一边眼含着热泪一边说道:“老傅,你放心地走吧,我会照顾好傅怡。”
病房里充斥着痛苦的哭泣,有压抑的,有隐忍的,有痛至极点大哭出声的,不管他们怎样哭,心里的感情都一样,那就是他们对傅景梓的死都感到很难受,那是一发自内心的悲伤。
……
因为傅景梓的死,在外面度蜜月的陆少琥与吴淼被紧急召回。陆少琥一走进傅家的灵堂,就上前抱椎怡:“大娘,您还好吧?”
“不好。我非常不好。”傅怡难过地摇头。爸的死带给她的打击太重,她几次哭昏过去,再醒来,那心痛却变得更加严重,痛到她想在心口挖一个洞。
“您要保重自己,别忘了您还有小欣然。”陆少琥沉痛地安慰着傅怡,但是因为性格的原因,所以他后面的话多了一份轻松,“您要是累垮了,我这个堂哥可没法帮您照顾欣然。”
“我会好。”傅怡点点头,她明白少琥的意思。他不希望她因为过度悲伤而无法自拔,伤了身。
陆少琥用力握了握傅怡的肩膀,眼里跟着潮湿。虽然傅景梓是堂哥的姥爷,他也对老人的死感到很悲痛。虽然没有血缘,在他心里,傅景梓也是他敬重的亲人。而且老人死的太突然,让他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陆少琥松开傅怡后,走到灵堂前,对着傅景梓的水晶棺鞠了三个躬:“姥爷,请您在天上保佑您的所有亲人。”最后,他在心里加了一句:尤其是堂哥。
傅怡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扶着丈夫的手,虚弱得似要站不住。
陆伯雄将她带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别哭。爸不喜欢我们掉眼泪。”
“爸都没给我孝顺他的机会。”傅怡在丈夫怀里落泪。从发现绝症到死亡,这速度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他们才刚刚接受爸的病情,还来不及适应,爸竟然就这么走了。
“爸死的时候很安详。对他来,继续活下去,只会更难受,他会活活被痛折磨死。”陆伯雄知道这话很残忍,可是他只能这样劝妻子。癌症晚期的痛足够将一个坚强的人折磨疯。岳父没受太多折磨就走了,这对年过八十的岳父来说,也是一个免除了继续受罪的过程。
“我懂,可我就是心理上接受不了。”傅怡用力抽着鼻子,柔弱无助地眨着绝美的泪眸。
陆伯雄心疼地低下头,一滴滴吮着她的眼泪。他心痛着她的悲伤,心痛着她的苍白,心痛着她的心痛。
陆少琥在行完礼后,就拽住陆少琛走到灵堂一边:“哥!我有话跟你说。”
陆少琛黯然的黑眸闭了一下,然后沉痛地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再过过,我要把姥爷的后事先办好。”
“你还要等?姥爷从我结婚那天住院到死亡,只用了不到十天,十天g,如果你也……在我们有能力挽救的时候,我不希望因为延误了时间而将来后悔……你不能拖,必须立刻跟我去美国……”陆少琥低声说道。他非常坚持,如果堂哥真是得了癌症,那就一刻也不能再等,他不希望同样的悲剧两次落在陆家人身上。傅景梓的死带给大娘那么沉重的打击,所以他要救堂哥,要留下堂哥的命。
“我还有许多事没做。”陆少琛叹了口气。姥爷的死带给他沉重的打击与心理负担,他也怕自己的脑瘤是恶性,如果他真像姥爷一样,癌细胞严重扩散,也许用不了多久他的命就没了。他还没活够,他还想跟青荇和小衿在一起。如果一旦确诊病情,他就要失去他们。
“那些事等你好了再做。我命令你明天姥爷一火化你就跟我直飞美国。”陆少琥坚持着。他用目光看着灵堂里悲痛欲绝的大娘,握紧了拳头。
“明天不行,再给我半个月。”陆少琛有他的打算,所以没有答应堂弟的要求。如果真是恶性肿瘤,早晚是个死,也不在乎迟这半个月。
“不能等!”陆少琥急得大吼。他的吼声吓了周围的人一跳。陆伯雄跟傅怡赶紧过来,关心地问道:“少琥,怎么了?”
陆少琥扒了一把头发,赶紧稳定下情绪:“我……我……我……”
他实在找不到可以解释自己这么急切的理由,因为他必须说谎,他不能说实话。
“少琥说年底了,要找我将分红算算。我现在哪里有空,他就急了。”陆少璜手搭在堂弟的肩膀上,儒雅在说道。“少琥,等我办完姥爷的后事再去会馆找你。”
“哥,一言为定!你可不能让我的财务人员春节都休息不了。”陆少琥见说服不了陆少琛,只好用力捏捏他的胳膊,用彼此能看懂的眼神互相凝望了几秒。
“少琥,少琛对钱看的比较淡,分红的事你看着算就是了。”青荇不想让丈夫再为别的事操心,他最近已经够难受的了。自从姥爷死后,少琛已经三天没合过眼,半夜起来,她经常看到他站在窗前,露出一种异常悲凉的表情。她明白少琛与姥爷的感情很深,所以能体会到少琛失去姥爷后的痛苦。
“大嫂不怕我私吞?”陆少琥不羁地挑了挑眉。
“肥水又没落到外人田。就当是我跟少琛送给你的育儿基金好了。”青荇打趣地说道。
“育儿基金?大嫂不觉得那太多?”陆少琥再次挑了挑眉。
“那你跟吴淼多生几个。”青荇看到吴淼在吊唁之后也走过来,就俏皮地调侃了一下。
“大嫂!”吴淼听到她的话,果然脸红了。
陆少琛拍了堂弟一眼,抱歉地说道:“毁掉你们的蜜月。”
“哥,你姥爷也是我姥爷,咱们是兄弟。”陆少琥环住妻子的肩膀,朝堂哥点点头,“你去忙吧,到时候我找你。”
陆少琛点点头。
陆少琛牵着妻子的手,带她离开。
从傅家离开,陆少琥带着吴淼回大宅去给爷爷请安。还没到家,远远地开着车时,他就看到母亲有些鬼鬼祟祟地从屋里走出来,也没开车,就偷偷摸摸地出了门,打了辆出租车。他记下车号后,就侧过头,亲亲吴淼的脸,然后不羁地笑道:“丫头,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你先进屋陪爷爷,我回局里办完事就回家。”
“那你快点。”吴淼体贴地点头。对于陆少琥的公事她从来不会管,因为她知道他的工作有许多都是不能说的秘密,她不会多嘴去问。做为一名缉毒警察的妻子,她能做的就是默默站在他身边,支持他。
陆少琥在看到吴淼下车走向大宅后,就调转车头,朝母亲离开的方向驶去。
在超了好几辆车之后,他终于发现到刚刚那辆出租车。
他妈今天怎么这么诡异,不坐自己的毫车,竟然坐出租车,这不正常。他头脑里开始习惯性地分析起一切。
前面的出租车停在一个环境比较好的小区门口后,朱莜就用围脖把脸蒙了一半,只露出眼睛才踏出出租车。
她先观察了一下四周,没发现有熟人,才匆匆走进一处公寓楼。
陆少琥将车停好后,也悄悄跟了上去。他不明白妈刚才的行为为什么那么诡秘?她是要去见谁?
如果只是去打牌,没必要这么神神秘秘。
他进入公寓的时候,电梯已经上升,他站在电梯旁,端着下巴看着电梯停下的楼层:“15层?”
他等电梯重新下来后,就上了电梯,按了15楼。
上了15楼,他发现这一层楼里有三家。
不知道妈到底进了哪个门口。
因为涉及到母亲的**,所以他不想动用自己的关系去查这三家人的姓名与身份,他只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就躲到安全出口处。妈总要出来,他一定得看看送妈出来的人到底是谁。
朱莜一进屋,就被陈路易给抱住。
“姐,我想你了。”陈路易发挥着他的甜言蜜语,努力在朱莜怀里撒娇。
“最近家里事多,你没事别找我。”朱莜不安地说道。
今天突然接到陈路易的电话,她吓了一跳,一想到赵青松也算陈路易的朋友,她就特别不安。毕竟赵青松的死跟她们母女有很大关系。她们没害死小衿,却把赵青松的命搞没了。真是晦气的很!
“姐,你见过青松没有?我好几天没见到他了。”陈路易神秘地眯起蓝眼。
“青松?”朱莜手中的包因为惊吓过度而掉到地上。她不安地咳了一声,弯下腰捡起自己的包。“没有啊。你找他干嘛?”
“我看到一则报导,说有人绑架儿童,悔悟后自杀身亡,我怎么看那绑匪的照片越像青松。我担心他。”陈路易笑着将朱莜圈进怀里。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朱莜闪躲着陈路易的眼睛。
“姐不知道?那我不问了。天冷,咱们一起取取暖。”陈路易一边吻住朱莜,一边脱着她的衣服……
半个小时之后,朱莜头发零乱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丢给陈路易一张支票:“拿去置办点年货。以后没我电话,你不要找我。”
虽然她很吉祥跟陈路易在一起,可是最近陆家出那么多事,她不能引起别人注意,尤其是不能让公公把小衿被绑架的原因怀疑到她跟吉祥身上。
陈路易亲了亲支票,笑着向朱莜道谢。
他见朱莜要离开,就披了件睡袍,送她到门口。在朱莜打开门要离开之前,他一把拉她进怀:“姐,别让我等太久。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姐也舍不得你。”朱莜踮起脚尖匆匆亲了陈路易一下,这才匆匆离开。
躲在安全出口处的陆少琥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得闭不上嘴。他妈竟然包养小白脸。看到母亲转身走向电梯,他赶紧躲回去。
原来这就是妈今晚鬼鬼祟祟的原因。
对于母亲的私生活他本不想管太多,可是今天的母亲真让他失望。
……
朱莜刚想像离开的时候一样偷偷摸摸溜上二楼自己的房间,就看到客厅的灯亮着。她只好整理好衣服,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妈刚去哪儿了?”陆少琥一见母亲进屋,就挑衅地看了眼对方,那目光中满是对母亲的不满。
“我……去超市逛了一圈。”朱莜心虚地不敢看儿子的眼睛。她儿子可是警察,在他面前撒谎无异于找死。
“那东西呢?”陆少琥不羁地挑挑眉。
“什么东西?”朱莜吓了一跳,不解地抬起头。
“您去超市逛了这么久,一件东西也没买?”陆少琥像在审犯人一样,眯了眯精睿的黑眸。那对漂亮的桃花眼此刻看起来异常严肃,不再戏谑。
“没看到想买的。少琥,你跟吴淼不是去度蜜月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朱莜赶紧转移话题,笑着坐到儿媳妇身旁。
吴淼表情沉重地噘了噘小嘴:“堂哥的姥爷死了,我跟少琥知道后很难过,哪里还有心情玩。谁知道回到家后,又听到小衿被绑架的事。”
“哦……那个……小衿的事已经过去了,那个该死的赵青松自杀了,他伤害不了小衿了。”朱莜赶紧解释。
“过去了?真能过去吗?”陆少琥皱起眉,不太轻松地说道。他听完爷爷今天的描述后,心里有一种不详的感觉,总觉得这赵青松死的有些蹊跷,爷爷都不要他命了,他干嘛自杀?只要他放掉小衿,顶多被判几年,几年后出来,他又是一条好汉。所以少琥总感觉这事情背后隐藏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绑匪都畏罪自杀了,还能过不去?你们就别瞎操心了。除了青荇的亲戚,哪有人敢惹咱们陆家?”朱莜高傲地说道。
“不要总拿青松是青荇堂哥这件事说事儿!”陆安国不悦地板起脸。“你这样说不是诚心让青荇自责吗?”
“可我说的是事实啊!”朱莜不满地抗议,当初吉祥会挑上赵青松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与青荇有这层关系,只有这个人杀掉小衿,对青荇的打击才最大。只可惜,她们的计划没有成功。“赵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人无完人,你也不能保证自己就是个‘好东西’!”陆安国声音冷冽地教训着朱莜。
她三番五次地拿赵青松来刺激青荇,这样做很不厚道。青荇是青荇,赵青松的所作所为不代表青荇的品质,也不能代表他们一家人。朱莜身上缺点一大堆,她没有资格去指责别人。
朱莜被公公的话气得脸涨红。
“爸,您怎么扯我身上了?”朱莜尴尬地清了清喉咙。
“你也要有孙子的人,以后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拿捏好尺度,别给孩子当个坏榜样。”陆安国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朱莜咬紧牙根,笑着点头。
……
当傅景梓的悼念会举行完,殡仪馆的人要推傅景梓去火化时,傅怡哭着趴到灵床上,紧紧地抱住爸爸的身体,不让人拉他走:“爸,您再睁眼看我一次。爸,我求您了!”
“傅怡。”陆伯雄沉重地站在一旁,没有立刻把妻子带开。他知道她此刻有多难过,岳父被推进去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他那安详的脸,再出来时只剩一掊骨灰。
别说是傅怡,连他也有些无法接受。
“妈,咱起吧?”青荇跪在婆婆身边,含着眼泪劝道。妈似乎已经悲伤过度,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姥爷不希望您这么悲伤。”
“青荇!”傅怡转过身,紧紧抱住青荇,趴在她肩膀上,开始难受地掉眼泪。
陆伯雄赶紧朝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摆摆手,示意对方赶紧将岳父推走,以免一会儿傅怡又舍不得阻止他们火化。
陆少琛看到母亲难过的样子,心头像被刀子重重地剜着一样。
如果他有一天也像姥爷这样,他的父母,他的妻儿该如何难受?
陆伯雄将妻子抱起来,一边吻着她的发顶,一边安慰:“别哭,爸会走的不安心。”
“我不哭!”傅怡越是这样说,眼泪越是掉得凶。
从今天起,她就变成无父无母的人了。
爸的音容笑貌不断在她脑海里闪现,她想得心都拧到一起了。
“妈,坚强一点儿。姥爷希望我们都能笑着送走他。”陆少琛沉痛地看着母亲,努力劝着她。
妈的痛他感同身受,因为他也痛着。
这种痛让他更加害怕,因为他怕这种痛会二次来袭――而那原因是他。
当傅怡接过父亲的骨灰时,差点昏过去。陆伯雄及时搂住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
“伯雄,爸曾经说过,他若走了,就把他的骨灰跟我的骨灰合葬到一起。他们夫妻恩爱二十几载,妈死后,爸没有再婚,因为他爱我妈。他说,他用剩下来的几十年去思念母亲,足矣。”傅怡想到父母的爱情,不禁落泪。
“这就是爱情。”青荇感动地倚在丈夫怀里。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在你死后,依然爱着你,念着你,那是怎样一份伟大的爱情啊。
“这种爱会把人逼疯。”陆少琛难过地闭上眼睛。
他不希望自己死后,青荇拿她的青春陪葬,他不想看到青荇为他掉眼泪。
但愿他的产姥爷不一样,即使不是恶性,也能不危及生命。
……
当陆少琛他们一回到家,陆少琥就把他拽进书房,关上门,异常严肃地看着他:“哥,该跟我走了吧?”
“不能再等几天?”陆少琛皱着眉。“我妈还没恢复,我怕她太难过。”
“大娘有大伯陪着,你不用担心。再说家里还有吴淼,还有爷爷,他们都会帮你劝大娘。你现在要担心的人是你自己。”陆少琥紧绷起一张酷脸,严肃地说道。
“再过几天就是春节,你让我用什么理由请假,要我怎么跟青荇说?”陆少琛为难地看着堂弟。
“我已经替你想好了。”陆少琥拿出一张照片,对陆少琛说道,“这个人你应该认识。他是美国前副国务卿,现在是威廉姆斯的病人,你说你在美国任大使期间与他私交甚笃,得知对方患了绝症,所以于公于私,都要去探望一下。”
“看来你都替我安排好了。”陆少琛无奈地拿起照片,看着照片上的人。他的确认识对方,毕竟他在美国当了三年大使,见过不少美国重要政客。
“因为你是我哥。”陆少琥诚挚地看着陆少琛,表情非常沉重。
他可不希望因为延误治疗时间,而让堂哥把病拖到晚期,拖到医治不了的地步。
“下午四点的飞机。我已经订好飞机票。”陆少琥拍拍堂哥的肩膀,对他说,“我准时在机场等你。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陆少琛只好答应堂弟的安排。“对了,少琥,你公安局有熟人,让他们帮我调查一个人。”
“谁?”陆少琥有些纳闷儿,因为堂哥从来不是那种会在私底下调查别人拿手段的人,他向来是光明磊落的陆少琛。
“赵青松。我怀疑小衿的绑架案另有隐情。”陆少琛说出心中的怀疑。
“哥怎么这么想?”陆少琥虽然也有怀疑,可他没想到堂哥会跟他想到一块去。
“当时,我用自己去换小衿时,赵青松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他说他只要小衿的命。我儿子跟他无怨无仇,他的态度让我起疑。他绑架小衿不是为钱,因为他连一句要‘赎金’的话都没说过,他明明白白地几次重复过‘他只要小衿的命’。而他在放掉小衿后选择自杀,也让我很疑惑。为什么?杀不掉小衿他无法交待吗?向谁交待?这个疑惑让我不安。”陆少琛把自己所有的疑惑都说给陆少琥听。
“你分析的没错。我也曾有过怀疑。哥,交给我,我一定会查出绑架案的真相。”陆少琥信誓旦旦地说道。他也不希望小衿出任何危险,所以得所可能伤害小衿的危险都排除。
“看来我的怀疑有可能是真的。”陆少琛不安地皱起眉,“有人要伤害小衿,那个人幕后真凶并非赵青松,赵青松只是一个杀人的傀儡。”
“哥有目标吗?”陆少琥听到堂哥的话,有些好奇。堂哥不是警察出身,分析起案件竟然有条有理,头头是道。有些意思。
“没有证据不能瞎说。找到证据,我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以法。”陆少琛握紧拳头,阴霾地冷笑。
“哥,我一定帮你!”
……
“去美国?下午的飞机?少琛,怎么这么急?之前都没听你提起过。”青荇听到陆少琛说要去美国探望患了癌症的美国前副国务卿,就有些纳闷儿。
“我也是刚刚接到美国朋友的电话。因为我跟johnson先生私交不错,所以于公于私都该在他闭眼前去探望一下。你在家帮我好好照顾妈,多劝劝她,别让她太难过。姥爷死了,咱们还得继续坚强地活下去。”陆少琛一边收拾着衣服,一边对妻子解释。
“嗯。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劝妈。”青荇帮着陆少璜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倒是你,这些天都没休息好,自己出国要注意身体。”
“我不会有事。”陆少琛转过身,紧紧抱住青荇。他好怕自己这次去美国得到不好的结论,如果真是那样,他怎么办?如果失去青荇,他怕自己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你没有瞒我什么事吧?”青荇总感觉不安。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陆少琛,他镜片后的黑眸总如深深的黑潭,让她看不懂,猜不透。
陆少琛儒雅地笑着推了推眼镜:“我能有什么事瞒你?我的银行卡都在你手上。”
“难道你就没有叙库?”青荇半开玩笑地反问。其实她从来没有关心过他到底有多少钱,当他把所有银行卡都交给她保管后,她连动都没动过一次。但是当他把银行卡都交给她的时候,她很感动,她知道他是在告诉她,他的人整个都是她的。
“你说呢?”陆少琛莫测高深地反问。
“你敢有!”青荇拽住陆少琛的领带,笑着拉下他的头,然后主动吻住他。她不能不让他出国,可是她从心里希望他留下来,陪她过年。
“不敢。”陆少琛辗转吻着青荇,将他的爱、他的热情、他的心都留在青荇身上。如果上帝允许,他真希望这一吻能吻到地老天荒。
墙上的时钟告诉陆少琛时间到了,他再不走就要赶不上飞机。他只好松开青荇,逼自己拿起行李箱,大步走出卧室。
“少琛……”青荇摸着自己留有陆少琛余温的唇,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为什么她的心里要这么不安?好像他一去就不回来了一样。
陆安国站在二楼卧室的窗前,看着少琛开着车离开,酷脸紧绷,一双精眸里隐隐有泪光闪动:“少琛,一定要好好的。”
……
陆少柘到机场的时候,看到一位五十多岁的儒雅的老人站在少琥身边。
陆少琥见他走过来,立刻介绍:“哥,这是我朋友的叔叔,肿瘤医院的刘院长。我请刘院长陪我们一起去美国。”
他赶紧伸出手,诚恳地向对方道谢:“我是陆少琛。麻烦刘院长了。”
“虽然我们没见过,但我经常在电视与报纸上看到陆部长。你的情况我已经听少琥说过,我会努力帮威廉姆斯先生找到治愈你的办法。”刘院长握了握陆少琛的手,冷静地说道。
“谢谢。”陆少栊激地道谢。
……
陆少琛离开后,青荇觉得分外寂寞,连吃东西都感觉索然无味。难道是他有段时间没出国,她习惯了有他在身边陪伴的日子,所以受不了这种分离的滋味了?
“妈咪,衿衿要吃巧克力糕糕。”衿衿站在青荇身边,指着青荇刚放到餐桌上的蛋糕说道。
青荇赶紧递给他一块:“妈咪专门烤给衿衿吃的。”
这时,学步车里的小畅似乎也闻到蛋糕的香味,自己迈着两条小腿跑过来,青荇赶紧将他也抱起来,给他拿了一块:“小畅喜欢吃?”
小畅弯起两只漂亮的蓝眼睛,朝青荇用力点头。
“乖孩子,爱吃就多吃点。吃完,舅妈还给你们做。”青荇感慨地摸着小畅的头。
陆吉祥坐在客厅里,把这一段都看在眼里。她不满地冷哼了一声。
没出息的东西!一块蛋糕就把小畅给收买了!
就在她暗自生闷气的时候,朱莜突然慌张地从楼上跑下来:“吉……吉祥……”
“怎么了你?”陆吉祥警告地瞪母亲一眼。
“我那个香水用光了,你借我一瓶。”朱莜赶紧稳定住情绪,优雅地扭着腰走近吉祥。
“香水?我屋里好几瓶呢。”陆吉祥摇着轮椅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朱莜赶紧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她刚才太害怕,一下子忘了要大家面前谨慎小心一点。
陆吉祥在朱莜把门关上后,就不满地数落起母亲:“妈,你怎么越活越回去?刚才赵青荇就在餐厅,你要是一个不小心说漏嘴,咱俩就都完了。”
“我这不是急的吗?”朱莜神色慌张地说道。
“到底怎么了?”陆吉祥将轮椅调到面对母亲的方向,然后冷静地问道。
朱莜先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看有没有人偷听,没听到动静,她这才回过身,悄声对吉祥说道:“大事不妙。”
“什么大事不妙?”吉祥脸色变白。难道她跟妈的事让爷爷调查出来了?或者赵青松死之前跟他爹妈说了什么事,那赵辰光告诉爷爷了?
“就是你哥给你请的那个看护,”朱莜慌乱地解释,“她看到了报纸上关于绑架案的报道,认出了赵青松。”
“她怎么认识赵青松?他们又没见过。”陆吉祥不解地看着母亲。
“他们见过。那天赵青松去找你,走的时候正被那个看护看到。恰巧我发现了,我给了她一些钱,不让她说出去。结果刚刚,刚刚她竟然打电话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给她一百万,她就把咱俩你跟赵青松的事说出去。”朱莜紧张地不得了。万一那个护士真的把那事抖落出去,她跟吉祥都得坐牢。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陆吉祥气坏了。她妈竟然没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她。这下可怎么办?
“我以为我拿钱封了她的嘴就没事了。谁知道她贪心那么重,竟然跟我勒索一百万。”朱莜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问着女儿,“吉祥,你说咱们怎么办?拿钱消灾?”
陆吉祥认真地分析道:“她也不一定真有把握这赵青松是咱们指使的,给她钱,那就是承认了咱们是绑架案的主谋,这就是不打自招。不给钱,她又可能会被激怒,把这事揭发出来,那咱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就是啊!所以我才着急。这人的**是无止境的。我这次给了她一百万,下次说不准就是两百万。”朱莜慌乱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无毒不丈夫h然她自己往枪口上撞,就别怪咱们无情。妈,你……”陆吉祥压低声音,对母亲吩咐起来。
朱莜在她说完后,脸色变得更加慌张:“吉祥,你,你也忒狠了吧?”
“不然还能怎样?由着她一次次敲咱们竹杠?”陆吉祥阴狠地冷笑,“这事你得亲自动手,可千万别搞砸了。”
“我没干过这种事,我怕我下不去手。”朱莜越想越害怕,双手都在颤抖。
“你要不想自己被关进牢里,就听我的。”陆吉祥板起脸,恶狠狠地瞪着母亲。“不杀掉她,咱们娘俩都得没命!”
不光是警察会抓她们,堂哥那一关她就过不去。
------题外话------
推荐鱼儿的新文《缠绵入骨―军阀的少妻》,亲们先去收藏一下。地址在作品其它作品栏里可以找到。http://。xxx/info/406469。htl
简介:宽大的婚床上,两人的身体亲密接触。“你要做什么?”“圆房。”“你不是不愿意……”“我反悔,不行吗?”男人将楚墨函的腰拉成满弓,跃跃欲试……“行!但我不愿意!”她突然弯起修长的美腿,狠狠一击……
她,虽有倾世容颜,却生于乱世,只因一句算命先生的戏言而被兄嫂卖入帅府,成为大少奶奶。独守空帷三年,换来的是伊人如玉,依偎在丈夫身边。他,帅府大少,风流之名人人皆知,独对家中那如花娇妻无情。
到底是无情,还是多情?这乱世中,谁能猜透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