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瓶子就要往唇边送,恨得君宁杰几乎吐血。
伸手,君宁杰从君然手中夺过酒瓶砸到大理石的窗台上,只听“嘭”的一声,终于引起君然的注意,他抬头,嗜血的红光在眼眶中闪烁,仿佛一只癫狂的野兽,凶残的扯着父亲的袖口椅,“你把我的酒还给我!”
君宁杰咬牙,兜头一巴掌盖过去,“君然你给我看清楚,我是谁?”
徐安安早已经哭成泪人,酒瓶碎裂的声音让她一惊,眼睁睁看着老公甩给儿子一巴掌的情景让她心痛,她快速上前,和儿子一样跪坐在地毯上,疼爱的抱住他,哭诉道:“要打你打我,一切都是我的错,他爱了那么多年,后来才被告知一切都是假的,连自己的亲生孩子也保不住,你总得给他时间让他缓过劲儿!”
君然先是被父亲扇耳光,后被母亲搂在怀里,发狂得以片刻的安静。
“安安,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他就没救了,你还护着他?!”君宁杰扶额,气的几乎昏厥,徐安安她以为他愿意打孩子吗?
不,任何当父亲的,看见宝贝了多年的儿子因为一个乱七八糟的女人整日买醉,没有不生气的!
“可是他难受啊!”徐安安紧紧搂着君然,痛哭道,“我们当父母的,是天底下最爱他的人,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应该劝导理解为主,怎么能如此简单粗暴只知道打他,你这样会把他越推越远的啊!”
君宁杰大受打击,似乎承受不住,趔趄着后退了几步,“不就是一个陈雨诺吗,她到底哪里值得你这样?心机女,家事差,连那个孩子,也是趁你酒醉算计得来,她哪里至于你这样对她,浪费时间,消耗身体,你对得起你妈妈吗,她这两天为了你,眼泪都要流干了!
你又对得起我吗,我当父亲的做什么决定不是为了你好,却换来你这样让人伤心的对待?!”
君然喝的烂醉,可他其实挺清醒的,越喝,脑子越是清明,眼前全是陈雨诺的身影,他们一起打工,一起考前复习,没钱的时候一起吃一份简餐,她是那么的体贴善良,吃的很少,也总会默默地把他喜欢吃的菜留给他,拒,他们口味相近,喜欢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爸,你不知道实情就不要污蔑诺诺,她根本单纯的像个孩子,怎么可能算计我呢?”不是君然替陈雨诺说话,他们在一起两年多,他了解她,她的人品和性格,他不容许任何人质疑,哪怕是父亲也不行。
君宁杰气极反笑,“难道不是她引起去酒店?还是我记错了,酒店开房间不是用她的身份证,她没有主动勾引你?”
君然闻言,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激动的反驳,“你胡说什么,说算计也是我,对,我是喝酒了没错,可也并不是人事不晓,她担心我被学校记过,我又不告诉她我家住在哪里,她就只好把我送到酒店,有什么错?
她勾引我?不,你错了,那一次是我对她用强,因为我太害怕会失去她,出国留学是你们早早就替我铺好的路,可是我爱上她了,不想离开她,我只好借酒发疯,我以为那样就会让她不舍得让我离开,可她呢,她告诉我,不要为了旁人让父母伤心,因为你们最爱我?
是吗,你们爱我,所以用她的名义要求我好好念书,所以你们告诉我电话费太贵,她虽然有一份体面的工作,生活的还不错,但用钱的地方还很多,我们只要保持一周一次的免费电邮就好…。可是你们知道吗,在国外那四年,唯有在查看她电邮的时候我才真正的像是一个活着的人!也所以,她结婚了,我却直到三年后才知道!
你们爱我?是吗,如果这就是你们爱我的方式,我放弃,我不要了!”
君然醉了,可越醉脑子越是清醒,他也终于一点一点想明白了这四年的事儿,陈雨诺的邮件,哪里是她发的,那是他的父母所谓爱他的表现,说什么没空煲电话粥,如果他打电话给她,她会烦他,让他好好学习。
他怎么就蠢的那么无可救药,这根本不是她的说话方式,他居然傻乎乎的信了四年,四年不来看她,没有一个关心问候的电话,只待学成归来再相见,他们却突然告诉他,她结婚了,新郎不是他,而他,甚至连一个抢婚的资格都没有,最不济,一个当面祝她幸福的机会,他们都要剥夺。
多么残忍!他们爱他,这份爱,又是多么让人心痛!
君然妈妈从那天看到陈雨诺,隐隐觉得事情哪里出了问题,而今听儿子一句句苦闷痛苦的控诉,她的心好像被电钻钻了两个洞,那么痛,痛的麻木,痛的忘记了呼吸,
“宁杰,君君说的都是真的吗?”徐安安眼直直的看着君宁杰,让他不能躲开她的注视,“是你,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终于让他们分道扬镳,对吗?”
君宁杰听完君然的话,很震惊,可震惊之后,他不觉得自己有错,虽然对陈雨诺有误会,可如果儿子因为她放弃了必须要走的路,他不后悔这么多年自己所做的一切。
错只错,他想错了儿子的执着和用情至深,他以为,当他回国得知陈雨诺嫁人的消息,他会转过头恨她。
“对,都是我的主意!”自认为没错的君宁杰,他坦然承认了过去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呀!”徐安安不解,“宁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君宁杰不以为然,“我不同意陈雨诺成为君家的儿媳妇,她不配,就这么简单!”
一直以来支撑着徐安安心里的柱子,她似乎听到他倒塌的声音,褪却一切的情绪,她只是淡淡的阐述,“所以说,当年我嫁给你,也是个天大的错误!”
君宁杰穷小子出身,徐家却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家庭,君宁杰能爬到而今的位置,脱不开徐家的支持。
“宁杰,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边,君家的矛盾日趋白热化,君然虽然跟母亲回了家,可精神不济,做什么他都提不起兴趣,而君然妈妈,她毅然搬出主卧室,与君然爸爸对峙的意味,非常之强烈。
那边,齐子煜和陈雨诺的相处情形,明显有所好转。陈雨诺在家休息了五天,父母过了头七,她选择去上班,齐子煜没有反对,反而他出门的机会越来越少,不到非他不可,公司的事情都是李泉代处理,然后每天一个小时的视频会议,他站在很高且长远的的目标上,纵观全局然后最终决策。其他他的宝贵时间,部分留给陈雨诺,大部分属于陈梓诺。
首先是早晨,齐子煜起的很早,穿好衣服然后叫陈雨诺起床,她体质很差,以前他不闻不问,因为她的定位摆在那里,他高上冷艳对待之,只当没看见。但现在不同了,既然明知喜欢她,她的身体健康交给他来负责。
起床后,他带她绕着院子跑圈,从一开始三圈,到后来五圈,一天天增加,最后固定的,每天跑完十圈后她回房间洗漱冲澡准备上班,他到客房随便冲一个战斗澡。
之后,陈梓诺也起床了,三个人一起吃早餐,陈雨诺去上班,齐子煜待在陈梓诺房间处理事情,陈梓诺或复习,或看一些闲书。
中午陈雨诺不回来,齐子煜安排陈梓诺小睡,而他,会选这个时候去公司转一圈,或者干脆在家视频会议,偶尔他会去陈雨诺公司楼下溜一溜,如果她肯赏脸,两个人可以一起吃顿午饭。
下午三点,给陈梓诺考前辅导的老师会过来,齐子煜有空的话会旁听一下,美名其曰一起学习,其实他就是瞎担心人家名师名不副实。后来听过那么两三次,名师无愧于名号,齐子煜于是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儿。
这期间,偶尔陈梓诺会有不明白的问题找他一起解决,大部分时候齐子煜不会出丑,可毕竟毕业时间已是那么久远的事情,就有那么一次,陈梓诺正在复习的高中几何,难住了总是考第一的齐大少。
齐子煜也是个固执有脾气的人,什么地方跌倒了,必须在什么地方爬起来,两只乌黑漂亮的眼珠子较劲的盯着那个图半个小时,直到陈雨诺回家,拿起铅笔在那个几何图上连出一条抽象的辅助线,齐子煜和陈梓诺恍然大悟,噢,原来是这样的!
“姐,你好厉害!”陈梓诺崇拜的望着陈雨诺,原本榜样的力量,形象已经高大上的陈雨诺,瞬间被神化,变的更加高上而不可触摸。
齐子煜摸头,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奉承的说:“诺,你果然是学霸中的战斗霸!”
陈雨诺:“…。”余光瞄一眼那道题,严肃的唇角狠狠地抽搐,她开始有些怀疑齐大少的智商了。
古人有云,祸兮福所倚,真是太有道理了,齐大少被嘲笑怀疑了智商,可当天晚饭后在院子里陪陈雨诺散步,他无意碰了一下她凉凉的的手背,她居然没有像很久之前一样反应激烈,狠狠地吓一跳。
齐子煜皱眉沉思,这…。大着狗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扣住陈雨诺的小手在手心,就见,陈雨诺只是余光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将手抽回去。
乐的齐大少,毛头小子似的,突然有种终于牵到了喜欢女孩子小手的兴奋感,然后,齐大少好像瞬间变成了数字盲,愣是牵着陈雨诺在院子里走到了九点半。
陈雨诺:“…。”遛狗似的,她终于被他遛的又饿了!
陈梓诺:“…。”掰着手指断断续续的数了一百二十圈,这…。很好!
当然,齐子煜这一次绝不会满足于眼前细小的收获,他表现的很谨慎,并没有乐的忘形,所以晚上睡觉,该搂的时候绝不错过,可亲亲抱抱什么的,暂不能跨越的雷池,他也绝对不会惹得陈雨诺反感。
这样平淡和谐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陈梓诺中考的那一天,六月二十八号,正好是周末,一早,陈雨诺和齐子煜一起送陈梓诺去考试。
然后,等陈梓诺考试的空荡,两人去学校后面的大学溜一圈,好巧不巧,碰到了坐在槐树下发呆的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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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迟了,因为电脑坏了,暴躁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