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秋季,在大量落叶铺满了诸神山的山岗时,脚踩过落叶时就会发出类似的响声。
这种响声乍一听着,能让人心灵平静,可是反复在听了一天相同的响声后,这种沙沙作响的声音,变成了一种折磨。
对于神裁殿大多数人而言,眼下的情形就是如此。
与佣兵分会的几名五星佣兵不同,在抵达了天空龙宫后,神裁殿的众人没做丝毫停顿。
实力超群的神裁殿诸人,立时破开了玄气墙。
神裁殿的人,自小就经历了刻苦的修炼,这一点,尤其是在长途跋涉和冒险时,优势更加明显。
他们在早前进入天空龙宫时,运用的是传送阵的方式,这种方式,也最大程度替他们保留了实力。
所以尽管经历了一日的辛劳,大部分人都是神采奕奕,没有半丝疲态。
在看到了四季小径后,砂溪毫不犹豫选择了秋之径,理由和金诺一样,秋季是她最喜欢的季节。
况且秋梧大道,既不像烈火小径那样荒芜炽热,也不想冰之小径那样冰封万里。
秋梧大道,是一条只会出现在渥华帝都、姬路城那样的繁华首都的宽敞大道。
宗少卿没有反对,事实上,这位实力深不可测的神子,在大部分情况下,都不会开口说话。
正如他对待砂溪那样,不冷不淡,看似客气。
道路两侧,遍植着犹如枫桐那样的高大乔木,行走在秋上,迎面出来了秋风,树上的秋叶如枯叶蝶那样翩然落地,看上去很是唯美。
砂溪进入了秋之径后,特意跟在了宗少卿的身旁,想与他齐头并进。
哪知道宗少卿却是目不斜视,径直往了前方走去,他人高腿长,加之修为比砂溪更是不在一个水平,既是有心想摆脱砂溪,几步下来,砂溪就被落下了一段距离。
偏她还不知好歹,嘴里叫唤着:“少卿,你慢一些,我跟不上了。”
宗少卿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沉声说道:“宋沐,背着神女前行。”
宋沐嘴角抽动,心里叫苦连天。
砂溪气得一跺脚,索性就不跟在宗少卿身后,骨子走姿阿乐队伍里。
尽管秋之径的道路景色很美,可是再美的景色也有看腻味的时候。
在走了一天后,站立在道路两侧,有着白色树皮,长巴掌大小的树叶的枫梧,就像是两根永远没有尽头的平行线,一溜子往后,仿佛永远没有边际。
神裁殿的诸人全都是身着宽大的袍子,走过落叶满地的林荫道时,鞋底和袖袍擦过,发出的单调的响声,让众人的神经都麻木了起来。
“少卿,这要多久才能到啊,我坚持不住了,”砂溪也后悔了,早知道这条路这般没完没了,她就选其他路了。
这一次的古英雄墓地之行,宗少卿原本是不同意她一同前来的,多亏了娘亲最近派来的核心裁决使中的一人,大力游说,宗少卿才答应了下来。
“不想前进,那就折返,”宗少卿淡然说道。
折返?已经走了一路,若是折返,岂不是好药再走一天。
砂溪咬了咬牙,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她心中恼怒,偏又没地方发泄,心底一火,只得将火气全都泄在了脚下的枯叶上。
玄力集聚在了脚尖上,用力一碾,地面上几片无辜的碎叶就被她踩踏成了粉末。
神裁殿众人继续往前走,只是相较于早前的的精神奕奕,在这一日夜的行程后,大部分人都显露出了疲态来。
倒不是说路程有多累,而是这条看似没有终点的道路,给众人的精神上带来了极大的折磨。
众人之中,唯独宗少卿神情自若,看上去既不焦虑,也不烦躁,他宽大的袖子在了秋风中飒飒作响,脚下,袍身在落叶上带出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光影,只有细看,才会发现,宗少卿行走过时,脚尖衣角竟是完全没有沾上落叶。
仿佛那落叶会污了他的衣物那般。
待到人群走过,被砂溪碾压成了粉末的几片落叶,可疑地动了起来,很快又拼凑成了完整地几片叶片。
秋之径上,落叶依旧不时从了树上落下,仿佛千年以来从来不曾变过那样。
“沙沙沙---”
轻盈的响声,到了最后,已经将人的神机的敏锐性磨砺到了最低。
“嘎嘣!”
像是有人不小心踩断了树下的一根枯枝,地面上的落叶悄然发生了变化。
一片、两片、三片,本是堆满了落叶的林荫大道上,金黄色的枫梧叶旋转成了一个个叶漩涡。
人的脚才艺踩上去,那处漩涡就发生了变化。
宗少卿忽的停了下来。
他的身后,本应尾随的神裁殿诸人一个都不见了。
他的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被玄兽包围,正在奋力厮杀的人。
走得近了,那人回头望向了宗少卿,露出了焦急的神情来,“是你!快来救我,”
月惊华!在看清了那张戴着金色面具的脸后,宗少卿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露出了丝诧色来。
与月惊华缠斗着的是数头六阶沧澜魔狼。
在狼群的围攻下,月惊华已经是满身伤痕。
宗少卿脚下几个纵闪,闯入而来狼群中,与月惊华背靠背,各占一方。
“你为何在此?”宗少卿感觉到了身后,那个气喘不止的柔软身体,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
金诺一行人,怎会比他们更早进入秋之径。
“我也不知道,在我和帝国龙骑士进入天空龙宫后,随便选了一条小径,沿着那条小径往下,我就和众人失散了,一直到我遇到了这群畜生,”月惊华说罢,很是感激地望了宗少卿一眼:“我们通力合作,将狼群击杀,待会儿一起进入龙庭。”
“好,”宗少卿颔首赞同。
手中玄光一闪,一把紫色的玄剑若隐若现,准备着扑杀向狼群。
看着宗少卿做好了御敌的准备,月惊华眼中,诡光一闪,悄无声息地将手中的敛云大剑,对准了宗少卿的背后要害处,毫不犹豫地捣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