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可他戴着一付墨镜,又没主动招呼人的意思,还真没人认得出来。
那个曾经一脸戏谑,背着一个军用挎包,走路摇头晃腰的毛头小伙子,早已是着装整齐,风度翩翩的成熟男子,在香港近两年的历练,常宁已经很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了。
朱永军亲切的微笑,握着常宁的手,仔细的端详了一会。
“风雨岁月忒多情,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常,你这个样子,要是在大街,我会不敢认的哟。”
常宁恭敬的说道:“老领导,我向您报到来了。”
“坐下坐下,老熟人了,用不着那套虚的。”朱永军摆了摆手。
“谢老领导。”常宁依言而坐,暗中也是打量着朱永军。
和十年前相比,那个文质彬彬的白面生,早已变成了精明强干的官场老客。
五十一岁,朱永军正处于仕途的关键时期,两年后的十五大,能不能从众多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从中央委员进步到政治局委员,应该是他的头等大事。
在之江省,也曾经有个名声在外的三驾马车,王群骥、张华云、王国维,那时的朱永军不显山不露水,在三驾马车的光芒下,默默的积蓄自己力量,直到四年前,王群骥和张华云双双调离,朱永军才真正的走之江的政治舞台。
不过,之江省的政治平衡,也从朱永军的位开始,悄然的发生了改变。
三驾马车时期,互有顾忌,互相牵制,合作多于对立,妥协成为主流,各方都能自敛的维持着平衡,那几年之江省发展迅速,三驾马车的自觉团结是决定性的因素。
位置不同,地位变化,心态自然而然的随之改变。
这几年的之江省,是王国维和朱永军的二人转和二重奏,一个有宁家撑腰,一个出身名门,一个守成为主,一个需要政绩,分歧和碰撞在所难免。
好在两人都是典型的知识分子,斗争是有的,争权夺利少不了,但都是有礼有节,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团结”和平衡的局面。
看着常宁,朱永军的心情异常的复杂,因为,他命中的克星来了。
朱永军的心情,当然是沉重无比,刚刚发生的宁州金融**案,让朱派在宁州的势力遭受了重创,现在又来个滑不溜鳅的小半仙,犹如在自己的伤口插一刀啊。
“小常,宁州的烂摊子,就交给你了。”朱永军的话,说得有点苦中带酸。
常宁认真的说道:“宁州这些年发展很快,特别是经济方面,应该是值得肯定的。”
“嗯,但是要接受教训,认真总结经验。”
常宁微笑着说道:“我还不大了解实际情况,但我认为,那只是前进中的问题,宁州有能力自我消化。”
朱永军缓缓的点着头,几年不见,这小子变得会说话了,宁州是自己真正的发源地,这小子当然要说好话了。
尽管在青州地区的时候,合作远多于对立,但对立还是主流,表面是朋,暗地里互相提防,始终是若近若远的关糸,当初的青州,一个地委记居然忌惮一个乡党委记,何况是现在,小半仙早已从一只跌跌撞撞的雏鸟,变成了展翅高飞的雄鹰,时过境迁喽。
朱永军慢慢的说道:“小常,宁州是计划单列市,在财政,省里拿不出钱来支持你们,金融**案留下的大窟窿,就只能自己设法去弥补了。”
“老领导,我只是个打下手的,大事有记市长操心呢。”常宁笑着说道。
朱永军微笑着摇头,“非也非也,把你派到宁州去,就是负责经济发展的,收拾烂摊子,就是你要做的第一件事。”
“五个亿还多,窟窿是够大的。”常宁说道。
“所以,你过去后,要抓紧时间拿出处理方案,报到省里来。”
接着,朱永军简单介绍了宁州的情况,都是常宁从高飞那里已知了解了的,在省长面前,常宁还是打起精神,重新的聆听了一遍。
从朱永军的办公室出来,常宁靠着走廊的墙壁,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真是奇怪,常宁诧异的想,怎么在朱永军的办公室里的时候,自己的心情会这么压抑呢。
不过,他很快的释然,大家的翅膀都硬了,都算得有一定地位的人,道不同,难与相谋,作为下级,压抑是很正常的。
拜访朱永军,常宁也不是没有收获,和十年前相比,他感觉到,朱永军的气场,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强大。
现在要做的事,是了解一下未来的班子里,都是些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