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的苏区,和党失去几年联糸的汪仁悟终于出现了,但那时正逢苏区肃反,我也被撤职审查,失踪了几年的汪仁悟,加对西江省委全部覆没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及身背着的叛徒嫌疑,让他理所当然的成了被审查的对象,没有办法为自己申辩的汪仁悟,托人递条子让我为他证明,可我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怎么为他证明,我只写了他与我在万川县偶然相见,和他为救母四处奔走的事,他却说我不仁不义见死不救,天天在隔离室骂我……好在他有留苏背景,而当时的中央由留苏派掌控,让他勉强的过了关,但从那时开始,他在党内的地位一落千丈,如果说他以前入选过中央政治局,还算进入过中央核心领导层的话,后来他虽然一直是中央委员,但基本被边缘化了,从此他工作和研究的重心,也转到了党的理论方面,逐渐成为党内数一数二的理论家。”
“当然,我对他也有过误会,记得一九三五年,我军长征北途中,我奉中央之命前往东海市,寻找当地坚持地下斗争的党组织,并择机前往在苏联的共产国际汇报工作,在东海市我曾受到敌人的追捕,就在非常危急的时候,我曾在东海市的街头碰汪仁悟,他当时是党的东海市地下特委委员,但不负责和我联络,所以我们装作不认识的擦肩而过,其实那事的确不怪他,当时他也正被两个特务盯着梢呢,一九四三年在根据地整风的时候,他说我如何如何的见死不救,我也就毫不客气的把东海市那一幕扯出来,吵来吵去,我们在整风运动后都过了关,但彼此的误会更深了。”
“建国以后,我在一九五三年调回中央工作,汪仁悟也于一九五五年从东海市调来京城,担任中宣部付部长兼中央党校付校长,当时他是老资格的中央委员,我是政治局成员,由于我负责的是经济工作,所以我们之间的工作没有交集,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可是,真所谓世界太小,冤家路窄,我一九五三年搬到这南苑园,这位汪老兄本来住在中央党校附近的北泽园的,他嫌那里太吵,于一九五五年春,也搬到了这里。”
“呵呵,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家伙,象小孩一样斗气,老死不相往来,见面都将头扭往一边,成了南苑园的一个大笑话,汪老兄就象他搞理论研究一样,执着坚守,我呢,也有高傲自负的臭毛病,一些老战老同事看不下去了,纷纷的门劝说,后来,这事闹到主席总理的耳朵里去了,主席批评我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你宁瑞丰尾巴翘得最高,将来历史的记录中,他汪仁悟永远都是你的老师……主席一席话,让我心里羞愧万分啊,接着,总理亲自作东邀请我和汪仁悟,我们终于冰释前嫌,慢慢的两家也互相有了走动。”
……
说到这里,宁瑞丰停了下来,望着凉亭边厚厚的积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爷爷,您说的都太遥远了,往事如风,宛如秋梦,那些个旧事,还是让以后的专家去探究,”常宁笑着说道,“您还是说说,既然您两位老人家冰释前嫌言归于好,为什么现在又是死灰复燃旧病复发,老死不相往来了呢?”
“哼,还不都是你那个不成器的老爹闹的,我们宁家欠着他汪家的债,这辈子是还不了啊。”
常宁认真的说道:“爷爷,您不能这样说一个不在了的人,即使他是您的儿子也不行。”
“嗯……你说得也是,也是啊……”宁瑞丰又是微微的叹息一声,慢慢的继续说起来。
“宁乔那时候,是南苑园的孩子王,这几十家的小子丫头,都被他搅和在一起,南苑园每逢周末,简直就成了这帮小家伙的天下,你奶奶每天下班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家里人,有没有哪家门告状的,据你奶奶说,这南苑园几十家人院子里种的果树,就从来没有果子成熟的时候,因为,因为都被宁乔领着人,在没成熟之前就摘光了。”
“汪仁悟有三个孩子,老大汪霞比宁乔少两岁,我们两家和好后,她也变成了宁乔的跟班和死党,据别人说,这丫头在刚搬来南苑园的时候,就偷偷喜欢了宁乔,可宁乔却浑然不知,每天放假后想的就是去哪里捣乱寻开心。”
“唉……后来的悲剧,就是从汪霞暗恋宁乔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