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他身边的人也只剩下了三四个,且还带着伤。偏他对着人多势众的康王府众人却是半点不怯场,照旧十分倨傲蛮横地道:“小三儿,我要见七娘。”
张仪正便是才将他的脸给划花了也不能解心头之恨,少不得冷笑着将长枪往安六一指,道:“你是想看她是否死了么?你放心,她好着呢。她必然会活着看到你死。”
安六轻轻翘了翘唇角,冷酷地道:“真是遗憾。”
张仪正懒得和他啰嗦,干脆利落地下令:“好好收拾这条疯狗。”自有人上前将安六和他身边的几个人团团围住,马车平稳启动。安六并不动手,也不着急,自拥马而立,平静地看着马车用一种冷酷的语气和表情道:“许二娘子,七娘既是还侥幸活着,你可替我好生看着她,不然将来我寻不到人便来寻你。”
许樱哥只当是疯狗在乱吠,只仅仅握住王七娘的手轻声道:“不要睡,忍着些,一定要忍着。六娘就要来了。”
王七娘的手猛地一紧,勉力睁眼,眼神涣散地看着许樱哥,嘴张了又张,想要说话却只是说不出来,许樱哥忙贴近了她低声道:“你想说什么?”
王七娘喘了许久的气,不过断断续续地挤出三个字:“杀了他。”然后再无声息。
“七娘,我苦命的七娘……”里屋王六娘的哭喊声压抑而凄凉,又有王氏陪嫁的马婆子等人又哭又劝,正是愁云惨雾。许樱哥坐在廊下沉默地盯着阶下碧绿的青苔,一直看到眼酸,惠安郡主红着眼睛走过来挨着她坐下,不敢去碰她的手臂,只替她理了理后脑上被箭矢割断的碎发,低声道:“你还好?”
许樱哥抚了抚手臂,轻轻摇头。刚看着一个熟悉的人就这样轻易地死在自己的眼前,又如何能好?
惠安郡主静默片刻,骂道:“丧心病狂。”
王七娘带出来的消息虽不全,其中蕴藏的信息量却极大,性命攸关的事情,怎能不疯狂?许樱哥确信,若是时间充足,机会合适,她也当是被灭口的对象,而不止是被擦伤了手臂。
张仪正从外快步而入,听到王六娘等人凄惨的哭声便放缓了脚步轻轻走了上去,许樱哥抬头哑着嗓子问道:“递进去了?”
张仪正点头。康王等人虽还在宫中,但即便不能确定真假,这样的事情也是半点耽搁不得的。
许樱哥又问:“放箭的人……”
张仪正摇头:“死了。”
这个消息虽在意料之中,但还是让人有些沮丧,惠安郡主忍不住道:“光天化日之下他便敢做这样的事,当真是不怕死么?”她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令得安六非得要致王七娘于死地,也聪明地不去追问,却仍然觉着那么凶的老皇帝还活着,现下朝廷正要重用王老将军一门,安六做下这样的事那是真正找死。
张仪正道:“他受宠信于圣上不是一日两日,人证物证俱无,我们能证明他在追拿七娘,却不能直接证明七娘就是他使人杀的。且现在七娘已死的消息暂时还不能传出去,那便只有看他逍遥片刻。”
惠安郡主唾了一口,咒骂道:“他必不得好死。”
许樱哥抬头道:“他呢?你可别放他跑了。”
张仪正道:“他孤身一人入宫去了。当是也忙着去做安排。”
许樱哥便站起身来:“我还有母妃吩咐的事情不曾做,我要去看大嫂。”
张仪正见她脸色灰败,不由皱眉道:“也不急在这一时,你撑得住么?不然再歇歇?”
“不用,我撑得住。”许樱哥摇摇头,将手伸给青玉,扶着青玉自下了台阶往外而去。张仪正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低声叮嘱惠安郡主:“你好生照料这边,无论他们要什么都只管满足,但切记不能让消息透出去。若是有人不听招呼,你只管……嗯?”
“三哥你放心,我晓得厉害。”惠安郡主认真应了,张仪正快步往前,自往前去寻崔湜密商。
康王府东路,世子妃所居的济园内一片死寂。许樱哥一路进去畅通无阻,行至世子妃所居的正房前,只见往日廊下伺立的仆妇丫头一个俱无,只有银瓶独自站在那里垂泪,由不得皱了眉头,却仍然按着礼节道:“银瓶,你替我通传一下,我要见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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