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儿刚着迈进去,瞧着屋里的男人坐在自个儿床上,麦色的俊脸上傻呵呵的瞎乐着,那样儿可着憨实的很。
她瞅着笑笑的,过着前儿去,“楚戈,你这乐呵啥呢?”
楚戈听着吓了一跳,见着她了闷莫声的说着,“莫、莫啥,刚、抬着箱子了,搁这歇会儿。”
秀娘“嗯”了声儿的,坐在他身旁,笑叨着,“哎呦,打早上就忙活到现在,是该歇会儿了,到底儿还是楚安他们精力足了,逛着街了都不嫌累。”
楚戈有些个别扭的挪挪边儿,这茬屋子里莫别人儿,秀娘坐的这么近,叫着他那半拉身子都紧绷着,可着难熬的很。
他清了个嗓儿,把手里剩着的一个钱袋子拿给她,“秀娘,我刚点着数了,咱现在和着有一二十两的……”
秀娘应了下,接过手,心里过着个数,完了瞅着楚戈,笑笑的问叨着他,“楚戈,还记得早先儿我和你说叨的事儿么?”
楚戈性子直,心里莫想到啥,直着说了,“啥事儿啊?”
秀娘说着,“就是那置田屋的事儿么,柱子他们家不是要搬了么,赶好咱手里有着剩儿,我想着接过手。”
本着柱子他爹是一大宅子里的木匠,因着手艺好,他的东家就想常年雇着他在身边儿,这样儿各房各院有个啥需求,或要添些个家物什的都可以随叫随到。
再着还因为胖嫂儿给柱子他娘编排的一些事儿,虽说大家伙儿都知得可信度不高,可村里人儿毕竟看见柱子媳妇儿了不免会指着几句。
反正横竖都有牵绊,那柱子他爹就寻思着了,还不如一家子都搬着走了省心。
楚戈听了闷着个声儿,“秀娘,我觉得在着节骨眼儿上,还是算了吧。”
那柱子家这会儿着急着搬出去,所以这价给着不高,现着他们要是寻买下了,是占着个大便宜了,但麻烦事儿也就跟着来了。
秀娘一脸不解,“为啥呀,我这好心给他接过手,难不成倒是我的不是了。”
楚戈眨着眼儿瞅着她,这平时挺灵透的一个人儿,咋现着就是想不到这茬哩。
他寻思着就给秀娘说叨开了,这田屋置办过手后,一开始柱子家是不会说叨啥,可着后头人儿就会越想越膈应,越想越不服气儿,到时人儿还不唠叨点啥?
这好房子好价钱要给卖的孬了,人儿家心里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指不定说叨着,这秀娘花着小钱买下他们的房子田屋,那就是乘人之危,坐地压价,坏心眼子,一个村还不留情面咋咋的。
秀娘听着莫言语了,楚戈这么说来有道理,难怪柱子家早一个半月就放出风了,说着要卖地卖田的,可着是问的人儿多,动作的人儿少。
等着会儿了她看着楚戈,“那怎么说,他家那房子,咱还不能买了?”
楚戈瞅着秀娘那失落的小脸儿,想想说叨着,“秀娘,其实咱这屋子挺好了,搁着下阳村算是个中不溜(中间)的家院,可着不差。”
秀娘叹着口气儿,她也知得不差,只是这半旧的屋子,刮个风下个雨啥的,他们还得寻着个竹竿子顶着梁子,好着下阳村不打雷,要不这一轰隆,还不把屋顶个震着下来么。
她抿着小嘴儿,“就是因为大不小中不溜的,我才寻思着要换间大点儿的家院么,好着柱子家后头还带着一块儿地,那样儿咱以后种着些瓜菜了,想着啥时吃就啥时摘,可着方便了。而且啊,我前儿过着门去,瞧着人儿柱子他家那屋院,比着咱这儿还要多出俩单间儿房来呢。”
楚戈瞅着笑叨着,“原着你图的是人家院里的单间儿啊,这茬小香儿和安子还小,咱住着一屋了,可着不挤。”
“话说这说的,可着咱这茬要是接过手,赶好像他家那样儿,一屋子大人儿住,一屋子小娃住,多好啊。”
“……”
“……”
“秀娘?”
“嗯。”
“你那么想换着大屋么?”
“嗯!”
“你那么想住着单间么?”
“嗯!”
“你那么想和我住着一屋么?”
“嗯……嗯?”
秀娘听着一顿,她抬眼儿瞅着身边的男人。
只见着楚戈侧着个俊脸儿,嘴儿角带着笑儿,可着是蔫儿坏蔫儿坏的。
秀娘瞅着明白过味儿来,“轰”得整个俏脸儿都红着了,她咬着小嘴儿摆着他一眼儿,扭着身儿就出去了。
这直愣子,可着是叫她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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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八月到,这佳节将至,不该来的人儿,也跟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