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体现公平,除了戈亚、凯利和希梦三个人的座位是固定安排好的外,其余人的座位都是前一天抽签决定的。而盖瑞在昨天的抽签中,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抽到了下首的两个座位。希梦看着自己哥哥离得老远老远,她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出千了。
餐桌上虽然是看似吃饭,但真正吃饱了的人并没有几个。侍女们给每个人送来同样的菜色,时不时有人对面前的菜色称赞一番,然后引出一小段话题。突然间,不知谁问了句:“请问卡莱尔殿下和伊莎贝拉殿下的婚期还有没有定下来呢?”
听完这话,戈亚阴鸷的眼很快剜去对方一眼,但可能是隔得有些远,对方并没有收到。凯利和希梦默默对望一眼,然后凯利开口道:“快了,我这几天正在和希梦商议呢,等定好日子了一定通知大人。”然后,和希梦一起微笑着看向那位大使,希梦隐隐约约觉得他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到过。
戈亚的脸有点黑,但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他只能说道:“有劳大人关心了。”说着,眼神在收回来的时候似乎还剜了凯利一眼。
盖瑞的嘴角无人注意的微微扬起,然后他说道:“这件事是我父皇母后都很关心呢,还望陛下早些定下,让他们两位也可以早些安心。”
“这是自然。”凯利依旧挂在微笑,然后深情款款的望向身旁的希梦说道:“是吧,希梦?”
希梦收起她头上挂出的黑线,收起她刚刚还在默默腹谤的自己什么时候和他讨论过婚期这件事,笑着对盖瑞说道:“是啊,皇兄你不用着急。”
洛特在一旁白了她一眼,心想昨天的纸条盖瑞是白给她了。见盖瑞不好再说什么,他说道:“两位殿下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又彼此情深意切的,婚期还是早些定下吧,珀斯特陛下已经把礼物都准备好了。”说着他又转向戈亚,“想必陛下的礼物一定也准备好了。”
戈亚虽然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扇他们几个嘴巴子,但也只能笑着说道:“这是自然,礼物已经准备好了,但他们两个还小,还是在爱玩的年纪。结了婚,一下子就似乎把他们给捆绑住了,这也不好。”
众人默默对望了一眼,听戈亚的口气是还不想他们两个结婚。一些置身事外的国家心里开始乐了,觉得饭桌上这场戏会越来越精彩。盖瑞接口道:“其实两位殿下也都差不多到结婚的年纪了,结了婚也还是可以去玩的。”
戈亚磨牙,那丫头还没怀孕就敢来逼婚,怀孕了是还想怎样!众人看着趋向白热化的婚期讨论,都看出了珀斯特是想嫁女儿,而戈亚是一点儿都不想让儿子结婚,他们都想看看隔着一大排人,戈亚会怎么回击盖瑞。
戈亚看了眼盖瑞,又看向凯利和希梦,道:“我记得公主还有爱尔王国的继承权吧,如果现在就让他们结婚了,各个继承权的问题就会缠在一起,这不好办吧。”
盖瑞似乎是早有准备,他不紧不慢地答道:“希梦和卡莱尔殿下结婚后,按照爱尔王国的宪法,她爱尔的继承权将会被视为自动弃权。”这条宪法,是很早以前,爱尔王为了防止王权落入外族手中继而王国被吞并而特地制定的。
戈亚不依不饶:“那这样一来爱尔王国岂非就没有继承人了?”
“这件事黛玫忒陛下也已经表过态了,陛下说,如果希梦可以和卡莱尔殿下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话,爱尔的继承人可以再选。”看来盖瑞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换上了稍稍柔和的笑容,道:“作为希梦的外婆,陛下也希望希梦可以幸福。”
戈亚磨牙,转向希梦问道:“公主愿意放弃爱尔的继承权吗?”
希梦虽然很想说愿意,但看着戈亚的眼睛她有点缺少底气,她也听出来了戈亚不想让她和凯利结婚。正在她踌躇之际,凯利抢先答道:“当然愿意。”他转头看向希梦,“是吧?”
“是的。”希梦点头,“我愿意放弃。”凯利的手悄悄覆上她的手,然后慢慢握紧,希梦看向他,看到他的眼神无比坚毅,却在转向自己时化为一滩温柔的春水。
他一直都这样护着自己,无论是在阿利达还是在诺克斯星。希梦心里的最后一块坚冰仿佛就这么被融化了,宛若燕子低低飞过水面,水面不湿燕不湿,而心里湿润一片。
不知是谁起了头,宴会厅里响起了众人的掌声,盖瑞微笑着给希梦递去了一个夸奖的眼神,戈亚只能强压心中的不满继续保持他即将崩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