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要劳师动众的演一场戏呢?”林熙偏头看他,谢慎严眉头都不抬:“哪里有戏?入眼皆真。”
“可是我在船上……”
“没有船上。”谢慎严说着抿了一口茶:“那只是你的梦。”
林熙闻言点了点头:“是的,只是一场梦。”她说着捏了下指头:“今晚让谁伺候?”
谢慎严没作声,捧着茶喝了几口后轻声说到:“不会有庶长子的。”
他这一句话出来,林熙登时惊看于他,她觉得他就似一头鹰,一眼就看穿了她内心真正所忧。
“你比对了那么久,选了这样两个,想来如果不是祖父身边的那个,你要承我祖父的脸色,只怕会选的便是云雾吧?”他说着看向她,还冲她眨了下眼睛。
林熙咬了下唇:“对,长辈之意我必得兼顾,要不然我定然选她们两个,无扯无牵的,才好。”
谢慎严笑望着她,轻舒了一口气,伸手轻按在了林熙的肩上:“对不起。”
“啊?”林熙有点茫然:“什么?”
谢慎严把另一只手的茶杯放下后,彻底转身看向了她:“你也许本不用这么累,但和我绑在一起,便必须累,使得你小小年纪就得盘算起来。”
林熙眨眨眼:“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是我的夫,该我的,我得担。”
“真真假假,诸多算计,你会厌恶的。”谢慎严说着忽而脑袋凑近了些,声音很低:“别对我太抱希望,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护着你。”
林熙点点头:“知道,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谢慎严的眉挑了起来,眼里闪着一丝兴味:“甚好,想不到你竟早备,叶嬷嬷教的?”
林熙没有回答,反而是歪着脑袋看着他的眼眸很认真的说道:“我不求你护着我,只求你记得我是你的妻子就好。”
“受其苦,必得其耀,应该的。”他说着眨眨眼:“主母这二字很重,院落内的事,我不插手,你行吗?”
“只要你不嫌我虚伪就成!”
谢慎严闻言呵呵一笑,面色严肃:“半斤不笑八两,夫人,我之宅院托于你了!”
……
喜房内的红烛依然明亮,可屋内却已经没了谢慎严。
五福在旁给林熙收着今日的穿戴。四喜则给她梳着头发,她则坐在妆台前,手里把玩这一方印。
门扉忽而打开,花妈妈带着一股子寒气窜进了屋,屋门便急急的掩上了:“瞧着冷法。可能夜里会下雪,姑娘,如果这场雪下了。便是今冬的第三场雪了,咱们要给姑娘你接着雪水备着吗?”
“这是喜院,不是我那院子。动作起来惹人眼没意思。何况叶嬷嬷董厨娘的都不在,就不费劲了,等我明日里回门瞧过了再说吧!”林熙说着拿了个布套把那方印装了进去:“他可宿了?”
“宿了,按您的意思,把凝露送了过去,我瞧着灯熄了,才过来的。”花妈妈说着走到了林熙的跟前,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姑娘该不是心里不舒服吧?这种事。得……”
“花妈妈,你不必担忧的。”林熙冲她一笑:“我根本不在意的,通房侍妾都是早晚的事。为着她们置气或是不舒坦,我那都是自寻麻烦。这里是侯府,不是林家,我没精力耗费在这上,你们日后盯着点,只要她们不起什么幺蛾子,也就相安无事。”
“姑娘能想开就是最好,原本我听着夏荷说起姑娘今日的选人,还担心您心里扎刺呢!”
“我不会和我娘一样的。”林熙说着看了花妈妈一眼:“就算是为了大局隐忍,也会有所不同,毕竟慎严他和我爹不一样。”
今日在园中不过几句话,她便清楚自己的丈夫看的远想的远,儿女情长四个字离他太远,甚至他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宅院里的事,他不想为此耗费一丝心神,所以他早早的把那句话丢给了她,好叫她安心,好叫她明白。
“话是那么说,可到底还是安了人进来,就算姑爷不是咱们老爷那种怜香惜玉的,却也是个爷们不是?姑娘还是心里留神一点,莫太大意了。”
林熙冲花妈妈点头:“我知道了,对了,那个采薇,怎样了?”
“还能怎样?午饭就没吃,晚饭也省了,一个丫头罢了,也不知道这是闹的什么小姐脾气!”四喜闻言撇嘴言语,一脸的厌恶之色。
林熙眨眨眼抬手止了四喜的梳发,转头看向五福:“去,叫人弄一碗清粥,再弄一碗燕窝来!”
“这个时候姑娘就算要吃,也吃不到这么多啊?”花妈妈闻言立刻开口拦着,林熙冲她一笑:“不是我吃,给采薇的。”
“什么?”四喜一惊,随即眼珠子一转:“姑娘难不成还想着去哄她?”
“姑娘,咱们白天的时候不是打听到了嘛,她同姑爷之前有一份恩义在,加之她那直勾勾的样子,怕是这些年把心都放在姑爷身上了,这个时候您还去哄她,没由来的抬了她的脸,就她那性子,只怕会更傲气的!”
林熙笑了笑:“谁说我要哄着她了?”
“那……”
“五福,去叫人准备,四喜,给我找个夹袄出来。”林熙说着转头看回镜中的自己,素颜无妆粉,白皙却凝脂,她伸手拨拉了一下发丝:“越是一根筋的人,越得让她明白一些道理,否则轻给我惹事,重给我添祸,那才麻烦!”她说着脑袋里不觉闪过林悠的面容,便口中轻喃:“得抓紧点时间做些小玩意了,我快做姨妈了呢!”
“姑娘,穿这件吧!”四喜捧出了一件狐领单面大毛的夹袄来,林熙冲她笑了笑:“不用这般,越随意越好,把我常穿的那件拿来吧!”
四喜照做,林熙套换了衣裳,这边五福也提着食盒进来了,当下林熙发也未叫绾起,只拿了一尾狐毛皮松款款的一束,人便披了个兜帽斗篷打院子里出来了。
此刻不过戌正末刻还未进亥时,院门离落锁还有些时候,林熙也没叫轿子,只步行往那墨染居去,一路上也没叫声张,待到了居内院落里,由着花妈妈去招呼闻讯,而后才去了并院内的耳房里,由云霖给引到了采薇所在的隔间前。
自始至终林熙都没叫吭声,这会到了近前也是摆手就叫人退开来些,继而冲花妈妈点点头,由她推开了门拎着食盒进去,她才迈步往内。
但见小小的隔间里,收拾的虽然干净规整,却到处都是都可见一些书写着字体的废墨,之所以是废的,因为它们几乎都是残缺的半贴,或是褶皱明显,碎痕清晰的。
“奶奶!”在床铺上趴着的采薇听到动静懒懒的转头,结果一看到面前站的人便是惊的坐起叫人,林熙没应声,花妈妈已竖起了眉头想要训斥她的无礼,林熙却抬手按住了她。
三息之后,采薇才跟回过神一样,急急忙忙下了床给林熙磕头:“奴婢见过奶奶!”
林熙依旧没应声,而是冲花妈妈点点头,花妈妈便打开了食盒,取出了两碗吃食来,摆在了桌上。
林熙此时往桌几旁一坐,声音轻柔:“你告诉我,这两碗吃的,你配吃哪个?”
采薇一愣,抬头瞧看,继而低头:“清,清粥。”
林熙看着一屋子的‘墨宝’声音柔和:“吃着清粥,可以安安静静的看着他半年,还是吃着燕窝,再也见不到他,你选那个?”
--斟酌字句太费时间了,这个点也就写到五千,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