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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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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给她定亲的时候,他从中作梗,使得亲事泡汤,三次都如此。就是这样,她拖到如今也不能出嫁。

    恨他么?不恨,反而感激。自心底是觉着那三名男子还不如她,若是嫁了,定然不能甘愿。

    后来家道中落,她随祖母到了西域,谋得一份平宁。他时不时地捉弄也照顾她,惹得祖母百般忌惮,将她托付给霍天北。他随着搬了进去,是在那段时日里,每一此争执、对峙的过程中,情意滋长。

    她到如今也不知蒋晨东因何纠缠自己,不确定他是出自真情实意。就如很多人对他们的看法一样,她也知道,自己性情中有着诸多劣性,对于男人来说,真不是好的选择。在意识到这些的时候,为时已晚,已对他动了情,身心都给了他。

    他命专人照顾她,给她大笔的银两,唯独不肯言及情意,让她处于被动的位置,每日里猜来猜去。

    有一段日子,她打定主意随遇而安,他愿意照顾她一辈子,她就等着;他只是出于坏心捉弄她,她也认了。

    如果没有一件事的发生,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更不会走到如今这地步。

    一切恶果皆因顾衡而起,这样的人必是居心叵测,可蒋晨东恐怕无从意识到。

    多想告诉蒋晨东,可她已经做不到了。

    她只能在绝望中等待,希冀着蒋晨东来救自己,或者是,等死。

    **

    顾云筝伤愈后,随军队启程上路,要去何处也无人告诉她。她被安排在一辆马车上,行走在队伍中间。

    她不时看看外面,试图寻找一个熟悉的人。到了夜间,看到徐默的身影,她出声唤他。

    徐默笑嘻嘻地到了马车旁边,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顾云筝问道:“侯爷呢?”

    徐默指了指队伍前方,“就在前面。”

    “我去找他,行不行?”

    徐默迟疑地道:“您现在身体还很虚弱。”

    “那你让他来见见我,行不行?”

    徐默很是为难,“这个……小人怕是请不动侯爷。”

    顾云筝蹙了蹙眉,下了马车,吩咐徐默:“下马。”

    徐默知道她用意,犹豫片刻跳下马来,笑道:“这匹马脚力不错,性子也温驯。”

    顾云筝上马赶到队伍前方,展目看到霍天北策马独行,将众人甩下了一大截。隐隐地感觉到他在生气,不知道是在气谁。

    顾云筝赶到霍天北前方,扬起鞭子示意他停下。

    霍天北停下来,却也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顾云筝道:“气我你就说出来,打我骂我我都认了。我知道是我的错,走之前心绪紊乱,连句话都没给你留下。”

    霍天北望着她,缓缓一笑,“我在生我自己的气。”

    “不必。”顾云筝坦言道,“是我变成了你的负担,给你惹了很多麻烦……”

    霍天北颔首,“你的确是。”

    顾云筝怅然一笑,语声平和:“你我之间是非太多,风波也太多,终究是不能如寻常夫妻一样平静度日,这已是定局。”他的避而不见,让她觉得,他想放弃她了。

    霍天北沉默。

    顾云筝微笑,试探地问道:“你怎么想的?是不是想与我尽早别过?”

    霍天北目光变得复杂起来,让人看不出情绪。

    顾云筝仍是笑,“我已是坠入云里雾里,能不能给我句明白话?”

    霍天北往回返,“回车上去说话。”

    “嗯。”顾云筝问了一句,“这是要去何处?”

    “戟城,之后返京。”

    两人到了马车上,顾云筝细细打量他,“你瘦了。”

    霍天北自然无从察觉,“有么?”

    顾云筝抬手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子茬,“也不修边幅了。”

    霍天北轻笑,“没人管我了,自然顾不上这些。”

    顾云筝语声清浅:“你这么多天不见我,是不是想把我这个祸胚丢掉?”

    霍天北将她揽到怀里,语声缓慢:“这些天不见你,是因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顾云筝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困顿地看着他。

    霍天北对上她视线,目光怅然。

    一场风波,他与她都有过失。

    她无从明白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的万般恼火。

    也许早在燕袭通过蒋晨东被他所用的时候,他就该对蒋晨东生出戒备,可他没有,始终顾念着那些年的兄弟情分。也正是他的兄弟,在他身边培养了一股强大的势力,而他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

    没有她,没有付双成的偏激行事,他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察觉埋伏在身边的这些蒋晨东的手下。所以换个角度来看待此事的话,他要感谢她。

    霍天北将这些心绪告诉了她,语声分外缓慢,很有些吃力。若不是她以为他要放弃,是真不想道出这些。

    顾云筝展臂环住他肩颈,笑了,眼中却闪烁出泪光,“你没必要这么想,更没必要因为这些就不见我啊。”

    霍天北掐了掐她愈发纤细的腰肢,“不过是几日不见,你就胡思乱想,该打。”

    顾云筝笑着附和:“是该打。”

    “日后不许说这种话。”

    “嗯,那你以后也不许不理我、不见我。”

    “好。”

    顾云筝更深地依偎到他怀里,深深呼吸,感受着他的气息,“恍如隔世。霍天北,我想你了。”

    “我也是。”霍天北托起她的脸,双唇落下。

    唇舌间的战栗迅速抵达心尖,心里数日来充斥的纷杂情绪终于可以放下一时,唯剩喜悦。

    晚间安营扎寨,歇下时,顾云筝取出随身携带的药膏,递给霍天北,“大夫说长期用着,可以去掉背上的疤痕,你帮我一下。”

    霍天北点头接过。

    顾云筝褪掉上衣,趴在软榻上。

    霍天北道:“其实留着也无妨,我不也有很多伤疤?”

    顾云筝笑道:“你是男人,当然不在意。可我不行,那么多疤,想想就知道有多难看。”

    “我不觉得。”

    “我受不了。”

    霍天北也就由着她,将药膏细细抹在每一处疤痕上,在这过程中,与她细细说了这些日子发生的每件事。

    顾云筝意外连连。没想到祁连城、燕袭会出手帮忙寻找她,没想到霍天北用熠航为把柄留下了云笛。她问道:“云笛在队伍中么?”

    “在队伍后面。”

    顾云筝欣喜不已,“我以后可以见他么?”

    “自然。”

    顾云筝缓缓呼出一口气,笑意更浓,末了才问:“付双成呢?你是不是已经找到她了?”

    霍天北将药瓶盖上盖子,放到一旁,之后笑着覆在她身上,“你猜猜看。”

    顾云筝因他这举动又气又笑,“你别胡闹,把药蹭掉不就白忙了?再说你也还没涂完呢。”

    “我是才想到,不该急着抹药。”他拨开她耳边的发丝,唇凑过去撩拨她耳垂。

    顾云筝呼吸频率乱掉,勉力翻身面对着他。

    他一面褪掉彼此衣物一面问道:“行么?”

    顾云筝失笑,“我说不行也没用吧?”

    霍天北也笑起来,探臂熄了灯,“明白就好。”

    顾云筝环住他颈子,主动吻上他双唇,身躯藤蔓一般缠上了他。黑暗之中,与他无缝相溶。

    缠|绵不休。

    离别、惊险、病痛之后再度拥有彼此,如同失而复得,真的恍如隔世。而身体的默契、自骨子里蔓延出的悸动,一如往昔,仿佛他们前生就在一起。

    夜深时,一身倦怠的顾云筝窝在他怀里,这才想起之前的疑问:“你还没与我说呢,到底找到付双成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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