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现了。
她站在雨夜里看着他,看了他良久,她说:“谢谢你解开我的心结,那道我始终想不通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她的眼神是平静的,她的声音是平和的,只是她的脸被冻的有些发青,身体被风吹的隐隐发着颤。
她逃避着他的目光,最终忽然捡起地上的伞,握在手里,仍以着疏远的态度说:“衣服还你,散借我。”
然后便举着伞奔入雨里,不肯回头。
那时候,顾南希在想,他是否真的晚了一步。
他忽然想起秦慕琰曾经愤恨不停的一直在重复的那一句:“凭什么我就晚了一步,凭什么我就晚了一步……”
那么现在,他是否也晚了一步?
无论如何,即使那个真相是她能接受能理解的,她也终于还是选择退出他的世界了么?
是累了?还是如修黎所说,无法呼吸?亦或是……他顾南希太过自信?
这最难熬的一个月,他终于熬了过来,在处理好一切后赶到f市想要接回他的小刺猬。
可是这一个月,对她来说,是太长了,是吗?
雨越下越大,落在地上看起来满地的水花和朦胧之色,天边雷声大做,凉棚里已经不再能遮得住这么大的雨。
本来在地上的几盏从会馆前院那边连接过来的地灯,不知是因为雨太大的关系还是电路的其他原因,灭了几盏,瞬间果园和菜地里的一切都无法看得清楚。
风大,雨大,雷声巨响,顾南希走出凉棚,身上已经湿透,看着半山会馆前院的方向,知道这一会儿她该是已经走了回去。
反正已经湿透,他便也不在乎这雨有多大,身后高高的玉米地一片翠绿的玉米杆摇曳,传来沙沙的响声,他回头,看着身后的玉米地。
小的时候,顾南希每每有什么自己想不通或是不得甚解的事情,总是喜欢一个人找地方静一静。
顾家人多,上到老爷子下到佣人加起来至少也是十几个,平时总会有人跟在他身边,但他想静一静的时候,总会去顾宅后山祠堂附近一个人呆一会儿。
那地方都是高高的草,因为在祠堂后边,所以没人搭理,在那一片高草丛后有两块比较平整的石头,所以他时常会过去。
看着身后玉米地,顾南希无奈笑叹,总归是淋湿了,回会馆里又是一群人接连的奉承,索性去掰几穗玉米罢。
雨太大,玉米地里的地面十分不平整,顾南希将同样湿透的外套随意的挂在臂弯处,在玉米地里走了走,掰了几穗。
雷声越来越大,他瞥了一眼天色,知道这雨这一晚上应该都不会停了,回头看见玉米地中间还有一处比较大的凉棚,便走了过去,将手中的玉米扔在那里,转而看了看外边的雨势。
他平时虽然抽烟,但抽的其实不多,平时衣袋里有一盒烟,他一天最多抽一盒,有时候几天都抽不光一盒。
随手本能的想去拿一根烟,刚摸到手臂间的外套,便陡然叹笑。
都湿成了这样,烟怕是也已经湿透了。
索性放下手,将外套扔在一旁,站在凉棚里,迎着棚外的暴雨夜的冷风,眼前却是不自觉的映过之前季莘瑶的脸。
谢谢你解开我的心结,那道我始终想不通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顾南希的眉宇微微皱起。
大概在凉棚里站了一会儿,顾南希瞥见在这玉米地后边还有不少蔬菜,更有一些平时在市面上少见的果蔬,便走到后面去看了看。
不知过了多久,顾南希才回凉棚拿起外套正打算回会馆,免得工作人员担心,结果刚刚穿过玉米地,便隐约的听见一阵呼唤。
是季莘瑶的声音,她正在喊他的名字。
声音里满是急切,一声接连着一声。
顾南希以为自己被雨淋了太久出现了幻听,缓步走出玉米地,朝着声音的那一边望去,只看见一道清瘦的黑影在果园那边来回走动,看起来像是在寻找自己,充满担心的在喊他的名字。
“莘瑶?”看着那像是扭到了脚,走路一扭一拐的女人,顾南希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