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和软弱,看得懂她越这样将自己保护在最坚硬的那一部分里面,就代表最真实的她其实越害怕。
他轻叹,他说:“季莘瑶,难过就哭出来。”
而她却没什么反映,只是目光有些空洞的望着马路对面,低低的说:“难过就一定要哭吗?哭有什么用?能解决什么问题?难道我大哭一场,老天爷就能让我重生一次,让我重新选择自己的父母,选择自己前面那十七年的可悲可笑的人生?”
她是没有哭,她也是没有企求可怜,她只是在默默的冷笑,可在这份自嘲里却让顾南希看见了她前面那十七年的痛苦与无奈。
他看得见,她挣扎过,失败过,直到逃离到今日,可季家的一切对她来说,却仿佛是一个最可怕的深深的旋涡,她只有装做不怕,不在意……
人或许都有同情弱者的本能,但顾南希不会,他向来不是因为谁强谁弱而同情一方,人强自有他的强处,人弱自有他的弱点,强弱之间不过是看每个人的能力与他自己所争取的途径,包括,努力的程度。
所以他从来不会去可怜什么人,也不会莫名奇妙的心疼谁。
但这一刻,在这寒凉的街头,昏黄的路灯下,这样的季莘瑶让他心底难以抑制的隐隐酸痛,只想将她抱进怀里,抱一抱她,以自己的温度将她暖和过来。
事实上他确实这样做了,他心疼的问她手腕上的伤疼不疼,那里明明被季程程掐到发紫,她却是低下头,将那块皮肤遮住,不以为然的说不疼。
还是这么要强……
即便面对的是自己的丈夫,即便她其实有理由也有权利扑进他怀里撒娇发泄,可她没有。
但是顾南希却很想纵容她,于是便在她似是感觉到他的情感而想要逃避的刹那直接扣住她的腰不让她逃开,他们本来就是夫妻,感情的日渐加深再正常不过,他们也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他不认为在这种已经很恰当的时候还有值得逃避的可能。
他说:“把你的防备和你那满身的刺给我收起来,坚强是给他们看的,而不是给我!”
她愣了一下,顾南希便顺着心下最深的渴望,将她直接深深按在怀里,替她挡去周围的寒风,心疼的说:“累的时候,你可以放下那些坚强的壁垒,若是不愿落泪于人前,要哭就来我怀里哭。”
是的,他是她的丈夫,是将来会与她共度一生的男人,她要哭,就来他的怀里哭。
那时候季莘瑶没有挣扎,最开始是僵在他的怀里,直到似乎是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懂了他的感情,亦也是在心底也同样的已经开始想要渐渐靠近他,她安静的靠在他的胸前,静静的落泪。
她终于肯在他面前哭,毫不保留的发泄一样的哭出来。
直到她哭够了,便抬起头来对他一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可以很快调节自己的心情,不让那些不开心的过去压抑着自己,这本身是一种很好的脾性和自我心里调节的好方式,但她却有些尴尬的不敢和他太过接近。
顾南希皱眉,不喜欢她这总是在不经意间隐隐抗拒自己的态度:“你跑什么?”
“我没跑。”她低头,从小刺猬变成了缩进壳里的乌龟,脸上也有些发红,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怎么。
顾南希见她这样,便忽然很想笑,遇见她之后,总会有某一刻很想笑出来,笑的多了,才发现她在身边的时候,他的心情会莫名奇妙的变的很好。
看出她是有点羞涩,有点不相信,也有点抗拒,他索性也不再管会不会吓到她,笑叹:“好吧,你赢了。”
然后便直接将她拉进怀里,做他这几日来最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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